“此事我只说与都尉一个人听,”武承运眨着眼睛道。
“进来说话,”房遗爱看了看两边军兵,然后转身回房。
此前他为了追赃,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人都打死好几个,用刑不可谓不严,可是依然没问出半点线索,可见那些嫌疑人应该真的不知道。
如此毫无线索,武承运区区一个庶族小兵,又有何良策能助他?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笑到急病乱投医了,这种话也能相信?
武承运跟随房遗爱来到屋里,只见桌上摆着酒菜残羹,屋内还弥漫着浓郁的脂粉气息,屏风后面影影绰绰有两个窈窕的身影。
“说吧,什么良策?”房遗爱坐在毛毡上,慵懒的向后一躺。
武承运淡淡的一笑,道:“记得此前祖父在时,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如何找银子的,今日且说给房都尉听。”
听武承运说起祖父,房遗爱一怔,倒稍稍重视起来。
要知道武氏这一代虽然已经衰败了,但是武承运的祖父可不简单。
那武士彟以贩卖木材起家,适逢高祖太原起兵,武士彟倾尽家财相助,直至大唐立国,成为开国功臣之一,官至工部尚书,封应国公。
只不过太宗皇帝登基之后,武士彟身上高祖的印记太过于鲜明,于是离开中枢,历任豫州、利州和荆州都督,最后死在荆州任上。
“你且坐下,说说看,是什么故事,”房遗爱重新坐正,看着武承运。
武承运不慌不忙的坐到他对面毛毡上,淡然道:“记得祖父说过,当年在我们文水老家有个老地主,得了一场暴病死了,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
地主家有个傻儿子,不知道老父亲财产藏在哪儿,于是找了个方士,结果那方士很快就找到了老地主所藏的钱。”
“我知道了,定是那方士能掐会算,所以能找到藏钱,”房遗爱捏着下巴,自言自语沉吟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呐。
本都尉是不是也该找个方士推算一下,看看那赃款到底藏在哪里?”
“咳咳,”武承运被噎了一下,“其实哪方士哪会什么掐算?他只是将老地主平常所骑的马饿了三天,然后放了出来。
那匹饿疯了的马就带着人,把老地主常去的地方给找了个遍,方士命人在马儿所到之处仔细搜寻,很快就找到了老地主藏钱。
这便是所谓的老马识途的道理。”
听了武承运的话,房遗爱竟如泥塑一般呆在当场,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过了良久,他才眼睛一亮,拍着大腿欣喜若狂道:“对呀,那贪官藏赃之处或许会瞒着所有人,但却绝不会瞒自己的马。
此前本都尉费劲心力去审问那些嫌犯有什么用?
本都尉只要学那地主家傻儿子,把刺史府的马饿上三天,马儿又不会说谎,自会将贪官常去之所指给本都尉。”
何必要学,你就是啊……武承运挑起大拇指,正色道:“房都尉英明!”
“哈哈,你小子算是给本都尉指出一条明路,”房遗爱喜不择言道;“用你这方法,若真能搜到赃银,日后本都尉必然提拔于你。”
“使不得,使不得,”武承运连连摆手道:“房都尉无需客气,在下可不敢当。”
房遗爱搓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定,冲门口雄姿英发的高声道:“传令下去,立即封锁马厩,任何人不准靠近喂食。
违令者,格杀勿论。”
“诺!”门口军兵立即着手前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