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开始,衡海市成了一锅煮沸的水。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自发聚集起来的底层天魔,它们成群结队,堵塞了交通要道,也不断冲入商行、钱庄等高层天魔掌控的产业里,阻碍对方正常营业。
有的底层天魔很暴力,不断朝钱庄里丢火球,有的底层天魔则很平和,就是堵着商行的门口不让进。也有的底层天魔激情四射,在各处向魔众演讲,指控高层天魔种种攫取民间财富,让大家生活困苦的恶性。
还有的天魔难以捉摸,一会儿跑到马路中央躺着装尸体,一会儿涌到衙门击鼓鸣冤,一会儿又跑到墙壁上涂涂画画,把高层天魔的画像画上海捕文书。
更多的底层天魔,则聚集到大小官衙面前,不是静坐就是打着标语奔走呼喊,让官府提高它们的薪酬,降低房屋租金和肉价,保障它们的公平自由。
衡海市的天魔社会秩序被完全打乱,莫说各级官府无法正常运转,连车马行都陷入瘫痪。
底层天魔起来闹事,很有组织性,目标也很明显,它们针对的都是大权贵阶层的机构,街边的小商铺,菜市场的摊贩,却没有一个遭受劫难,路上的行魔也没谁被围殴。
而巡街的衙役捕快,却是走到哪里都被丢菜叶,甚至是被火球袭击,钱庄、大商行这些地方,则是惨不忍睹,整日狼烟不休,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
为了扩大影响,逼迫高层权贵天魔同意自身诉求,底层天魔们着重在街头巷尾布置重兵,阻碍所有天魔去工作,并劝说他们也加入队伍,举行罢工游行。
但行动起来的底层天魔们,低估了其它天魔置身事外的强硬态度,后者要生活要养家要吃饭就必须拿工钱,起初双方还只是嘴角争辩,渐渐就变成了肢体冲突,伤者数量持续上升。到了后来,双方都逐渐丧失了很大一部分理智。
衡海市陷入混乱。
乱象立马引起了高层天魔的注意。
城主府里,衡海市城主斯维因,副城主杰斯,召集了重要官员紧急议事。
“这些蝼蚁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一起走上街头作乱?”鹰形天魔斯维因沉着脸,质问巡防营的统领,保障衡海市治安是对方的职责。
巡防营统领是个犬形的天魔,它擦着额头的汗水,紧张道:“下官也不知道,事先半点儿预兆都没有,这些乱贼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间就发了疯,走上街头游行示威,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斯维因冷冷盯着巡防营统领,“你是干什么吃的,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事先毫不知情?你这个巡防营统领还想不想干了?!”
巡防营统领立即站起身,捶着胸膛保证:“下官这就去调集修士,将这些作乱的蝼蚁驱散、抓捕!城主大魔放心,这些蝼蚁,只要打死一批,抓捕了一批,余众自然就畏惧星散了,不足为虑!”
斯维因正要点头同意,让巡防营统领赶紧去办,副城主杰斯立马道:“不可!城
主大魔,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根据各方报上来的情况,街上到处乱搞的天魔,加起来有不下十万之众!要将乱象镇压下去,巡防营那点力量哪够?
“这些家伙虽然只是蝼蚁,但也是有修为的,现在它们还只是游行示威,破坏力度不大,可一旦彻底激怒了它们,它们到处纵火作乱,整个衡海市就会完全乱套!
“这件事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只怕会怪罪城主治理地方不力,届时大魔难辞其咎!”
听到“难辞其咎”四个字,斯维因心头一凛。
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否则它的官位不保。
它看向杰斯:“那你说该怎么办?”
能量形天魔杰斯缓缓道:“首要的,是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住,绝对不能让上面知道;其次,我们需要了解那些蝼蚁的要求,搞清楚它们为何要聚众闹事,看看能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斯维因听了,大点其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有天魔送进来了最近情报。
斯维因看过之后,顿时面色如墨,它冷哼一声,将资料递给杰斯。
后者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眸中的智慧之色不见,只有猩红如血的怒火,它咬牙切齿道:“这些混账都疯了,竟然狮子大张口,要房要肉还要提高薪酬,它们当衡海城是它们的?!一群蝼蚁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这份资料里,杰斯得知它名下的产业,已经损失惨重,几家商行大楼都被捣毁了。
它名下的商行,就是衡海市最大的肉食供应商,降低肉价它第一个就会赔钱!自己的利益受损,杰斯已经很愤怒,而且那些底层的天魔其它要求,还会让它的利益受到根本性的大损!
这叫它如何忍受?
“城主大魔,这些蝼蚁必须镇压!”杰斯恶狠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