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送你最后一程！”</p>
程慕手持寒螭，傲然立于城池之外，威风凛凛。</p>
今日，终于让他等到了送朱棣上路的机会。</p>
“你死后，朕会给你留一个全尸！”</p>
这是他程慕的承诺。</p>
“贼子！受死！”</p>
朱棣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此时他的眼中只有程慕一人。</p>
也只有程慕，才有资格杀他！</p>
噹！</p>
长剑劈在寒螭枪上，程慕稍微后退了一步。</p>
并不是说程慕不敌，而是他让了朱棣几招。</p>
国运散落之后，朱棣早就是被打回了原形。此时两人的对战，就真的如同是大人戏耍孩童。</p>
当然，程慕并没有戏耍朱棣。</p>
人之将死，死者为大。</p>
朱棣都是将死之人，让他几招又何妨？</p>
“死！死！去死！”</p>
朱棣手持长剑，整个人开始变得癫狂。他的每一击，都拼尽了全力。</p>
每一击，都想拉着程慕陪葬。</p>
只可惜，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p>
就算他拼尽了全力，不顾一切的赴死，也无法伤到程慕一根汗毛。</p>
甚至是，上百招过后，程慕依然气定神闲，犹如闲庭信步。</p>
“你！”</p>
此时此刻，朱棣也终于认清楚两人的实力差距。</p>
他停下了步伐，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程慕。</p>
在沉默了三秒钟后，他忽然提剑自戮！</p>
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这是绝境中最艳丽的色彩。身体跌落在地上，他至死都没有再说一句话。</p>
“厚葬吧。”</p>
朱棣的决绝来的太快，程慕一时都没能察觉。他知晓朱棣心中所想：与其被猫戏老鼠一般杀死，还不如自刎。</p>
至少，那样还能死得有尊严一些。</p>
天空中兀然降落的倾盆血雨，这是整个国家在悲戚。</p>
“陛下！陛下！”</p>
“呜呜！陛下！”</p>
“末将有罪，未能保护陛下安全！末将！末将来也！”</p>
“吾等即便是死，也要跟随在陛下身后！”</p>
朱棣战死，举国悲戚。</p>
无数的朵颜士兵此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更有不少决然者，毅然提剑自尽。</p>
仅仅是半刻钟的时间，城外就已经有数十万人选择赴死。</p>
倾盆的血雨中，殷红的鲜血混合着雨水形成了一道湍急的血河。</p>
血河之中，浮尸成冢。</p>
程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止。</p>
作为帝王，朱棣有资格被千人相送，万人相随。他能够料想到，朱棣战死后也会有无数的百姓选择赴死。</p>
这是大明风骨的力量，是大明唯一残存在这片天地间的东西。</p>
当最后一个决然者倒在地上时，顺天府之战彻底结束。</p>
这也代表，铁骨铮铮的大明帝国，亡了！</p>
不过还没等他享受胜利的果实，双眼血红的管亥挣脱了束缚。</p>
管亥曾下令亲侍将自己捆绑，以抵抗心魔的侵蚀。</p>
但五千万份因果，即便是他心神再怎么坚定，也无法抵挡心魔的步步紧逼。</p>
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尊六眼魔物的影子。</p>
其威势，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p>
“这是什么鬼东西？”</p>
“心魔！是管亥大人的心魔！”</p>
“救...谁能救救管亥大人？”</p>
心魔出现，遮天蔽日。原本昏暗的天空此时再一次变成黑夜。</p>
管亥那一双血红的双眼，此时就如同黑夜中的恶鬼，死死的盯着周围的所有人。</p>
“呵呵，死...陛...陛下.....”</p>
“都得....得死....陛...陛下杀我.....”</p>
此时他的神情狰狞恐怖，就如同是两个人在争夺一个躯体一般。</p>
魔物正叫嚣着杀光所有人，而管亥那残存的理智请求程慕杀了他。</p>
能支撑到现在，他的意识都快消磨干净。</p>
一旦他彻底的闭上眼睛，那他的身躯将会彻底被心魔侵占。</p>
“管...管...给朕....给朕坚持住！”</p>
程慕咬牙切齿，步履蹒跚。他想走过去亲自唤醒管亥的意识，为他分担压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