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忆秋风用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想冲掉浑身呛人的烟味,冲掉压抑烦躁的心情。他在浴室呆了很久,久到江初见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依然没有走出浴室。
“忆队长,”初见站在浴室外“你洗好了吗?”
“好了,我马上出来。”忆秋风抬手把脸上的水抹掉。
忆秋风走到餐桌前,餐桌上摆满了饭菜。所有的饭菜都是清淡的,所有的饭菜都是忆秋风爱吃的。忆秋风对食物并不挑剔,但任何一个人对食物也有喜欢和不喜欢的。而江初见就是在忆秋风并不挑剔的饮食习惯中依然发现忆秋风最爱的饭菜。
江初见盛好饭,递给忆秋风。忆秋风接过饭,变夹起菜吃了起来,饭菜很是可口。
“忆队长,和你的口味吗?”江初见并为动筷,等着忆秋风吃了一口菜开口问道。
“好吃。”忆秋风又夹起菜,放在碗里:“你呢,吃的惯吗?”
“吃的惯啊。”初见笑着说道,拿起筷子准备开动:“医生说老吃辛辣的对胃不好。”
忆秋风看着面前的人笑了笑,然后开始低头吃饭。
江初见也尝了口饭菜,觉得自己果然有做饭的天分,只要愿意,没有辣椒的饭菜依然可以做的可口。而清淡的饭菜,江初见觉得也挺好吃,并不再像以前自己认为的难以下咽。
吃完之后,忆秋风想要收拾碗筷,但被江初见推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传来洗碗的声音,忆秋风只要扭头,就能看到厨房那个忙碌的让他心安的身影。
江初见忙完,站在忆秋风身旁。抬手摸了摸忆秋风的头发,天气热了,头发已经干透。忆秋风抬看着初见,认初见摸着他的头发。
“忆队长,”初见低着头看着忆秋风笑的温暖:“累吗?”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十二年的时间,没有人问他累吗,他更不愿把累这个字说出了口。他这十二年一直过得很累,而这次他确毫不犹豫的说出:“累,好累。”
江初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冲出眼眶。她忍了下去,挤出一个笑容,在忆秋风身旁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来,枕着,休息一会。”
忆秋风笑了一下,而江初见却看到忆秋风的笑容里满是脆弱。忆秋风侧卧在沙发上。把头枕在江初见的腿上。江初见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忆秋风的头发,忆秋风头发不长,一直留着寸头。忆秋风头发不算柔软,确也不扎手。
“江医生。”忆秋风轻声喊了一声。
“嗯?”江初见低声应者。
“我是不是没个你提过我爸妈。”
“嗯,”初见轻声说着:“但张婶和刘局跟我说过些。”
忆秋风轻声的笑了一声:“我爸妈都是警察,在我十九岁那年,我爸在一次任务中牺牲。”
江初见不说话,伸手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摸着忆秋风的耳唇。
“警察们发现我爸的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他身上有各种的伤,而且从尸体上取出了六发子弹。尸检还发现了我爸身上有毒品。就是因为这个毒品,我爸的烈士身份一直遭受质疑。当时在卧底和刘叔的拼命担保,以及张叔的离职。他才被追为烈士。”
“我妈妈跟我爸一直很恩爱,她接受不了,也选择了自杀。有的人,会想,我妈是一名优秀的女刑警,她连这点承受能力都不行,或许是因为她知道我爸吸毒,所以在警队呆不下去,才随我爸走了。可是他们怎么能理解我妈对我爸的深爱。我妈走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从来没感觉她懦弱。”
“他们一直都是心中的英雄。这十二年我一直在追查李山海。而今天,他在审讯室,亲口承认,我爸身上检查出来的毒品,是他当时强制性注射的。”
一滴眼泪滑过忆秋风的脸庞,低落在江初见的腿上。江初见心跟着抽着疼,她低下头,把下巴放在忆秋风的肩膀上,伸出手紧紧抱住忆秋风。
“我爸把一辈子奉献给警察这个他热爱的职业。他活着扛起来他肩上的职责,他早都做好了死后不留名的准备。可是我,我做为他的儿子。他活着时候公正严明,他死后我也要让他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