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以为然,“禀皇上,旱灾是长期的,关乎民众生死存亡。而今危机彻底解除,善莫大焉。水灾风灾雷灾,却是一次性的,主要是皇城及附近大臣宅邸的财产损失。损益折抵,国家还是赚大发了。国家赢,即皇上赢。这等利国利民之大好事,有些人却因私利受损而称之误国,鼓动斩杀功臣,这是陷皇上于不义啊。”
皇上闻言心中一动,简直将祈雨的功劳归了自己,再扣帽子追责,岂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不禁叹口气,“爱卿这般算账,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唉,百姓是高兴了,朕和众位大臣却亏大了。”
众大臣投鼠忌器,不敢继续贬低祈雨之举,但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刘侍郎忍不住质疑,“你先前为何不说,莫非是想贪天之功么?”
简直厉声驳斥,“我哪句话说过,这场雨为我而下?雨神们确实是我招来的,但人家没给我面子,预定旱期仍未届满。发现御驾亲临钦天监后,皇上关怀臣民的诚意感动了龙王,便自作主张,将积欠的雨水一股脑儿还给了皇上。”
刘侍郎挑话茬儿,“不对呀。如果说是被皇上感动而降雨,随后的灾情又如何解释?你不会说,是被感动过头了吧?”
简直反而点点头,“这正是我要说的。因为是破例,所以安排不周。龙王只想着下雨,不料速度快了些,以致造成部分积水。难道就冲这么一点儿问题,你就要否认皇上的功德么?”
刘侍郎赶紧分辩,“我只是要厘清真相,防止你蒙骗皇上。就算不提水灾,那风灾雷灾又怎么解释?你不会说,是雨神内讧了吧。”
简直淡然一笑,“这正是我要说的。龙王一意孤行,风婆雷公电母不愿意分担责任,是以捣乱一番撇清自己。”
刘侍郎无法反驳,只得悻悻地,“那你咋不劝阻呢?你不会说,自己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吧?”
简直行礼致谢,“这正是我要说的。多谢刘侍郎代言,甚得我意。”
李侍郎看不过眼了,“刘侍郎,你到底是站哪头儿的啊?”
简直插嘴,“我和刘侍郎,自然都是站在皇上这头儿的。”
刘侍郎脱口而出,“你别扯我。”
简直趁机告状,“禀皇上,刘侍郎说他不愿意站在您这头儿。”
一番话吓得刘侍郎,立马儿伏身倒地,使劲儿磕头请罪,“恕臣出言无状,实在无心之失,绝无冒犯之意。”
简直继续上眼药儿,对于这等小人,他是不会心软的,“禀皇上,无意之语往往倒是真心话,刘侍郎对同僚态度的重视,似乎还在对皇上的敬畏之上。”
皇上确实被他这番话触动,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各位无需再争,朕已心中有数。”
众位见皇上如此说,知道已无争执余地,只得作罢。
皇上单问简直,“依爱卿所言,已经承认祈雨失败了。”
简直还想努力一下,“微臣只可算成功一半,终究唤来了雨神。皇上居功至伟,感天动地方乃真正成功。”
皇上摇摇头,“功败垂成,也是不成。当初约定,若你未能成功,有两个选择,一是自领欺君之罪。朕只得忍痛将你推出去斩首,正好遂了众位大臣的心愿。或者你有自知之明,从此死心塌地做十公主的驸马。不知爱卿如何选择?”
简直也是无奈了,“微臣不想死,还有的选么?”
皇上点点头,“果然是聪明人。张公公,宣吧。”
张公公拿出早已备好的圣旨,尖声宣读起来,“敕封新科状元简直为驸马都尉,赐配十公主,尽速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