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开到红巨狼区和青橄榄区交界处时，正好有一群衣物陈旧面有菜色的底层公民举着木牌，拉着纸张，迎面而来。</p>
“我们要土地！”</p>
“我们要工作！”</p>
“我们要生活！”</p>
这群人呼喊的声音整齐有序，传出了很远。</p>
和“旧调小组”之前几次遇上时不同，这帮游行的人现在都颇为振奋，似乎看到了希望。</p>
同时，他们还加了一句口号：</p>
“严惩内奸，对抗邪恶！”</p>
“‘救世军’好歹为拯救世界做过努力，你们‘最初城’从建立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蒋白棉右臂靠着车窗，咕哝了一句。</p>
她知道，那句口号针对的是“救世军”、“反智教”和据说勾结“救世军”、“反智教”的瓦罗元老。</p>
“救世军”成立的前期，有很强的使命感，充满了进攻性，一直打到和“最初城”接壤，让后者极为忌惮。</p>
为了对抗这个要拯救自家奴隶的强敌，“最初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妖魔化“救世军”，说他们偏激，极端，狂热，每个人都像是无法理喻的疯子，说“救世军”一来，就会以集体的名义拿走所有人积攒的田地和财物，说“救世军”明面上宣传物资会按照需求统一分配，其实只是剥削普通人，满足统治者，说他们掌握着非常邪恶的力量，会不知不觉改变目标的观点、想法和认知，让“最初城”的公民们成为他们的傀儡，做各种和现在喜好截然不同的事情。</p>
这么日复一日地妖魔化下，“最初城”的公民们既仇视“救世军”，又恐惧他们，认为“救世军”是“最初城”的头号大敌。</p>
贵族阶层，谁要是被爆出和“救世军”勾结，那基本就失去了政治生命。</p>
“是啊是啊。”商见曜以龙悦红的口吻赞同起蒋白棉的话语。</p>
等白晨将车停靠在不太起眼的位置，蒋白棉想了一下道：</p>
“还是不要等晚上约定的时间再联络老格、老韩他们，最初城的局势瞬息万变，大概率会影响到初春镇的情况，得尽快通知他们。</p>
“嗯，希望老格的通讯模块一直开着，要不然还是得等晚上。”</p>
她的意思是，不需要等待韩望获、曾朵弄到的那台无线电收发报机开启，直接和格纳瓦联络。</p>
——“旧调小组”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一直开着，随时等待公司回电，这一点，他们已经在汇报里做出了说明。</p>
就在蒋白棉准备和格纳瓦联络时，“盘古生物”回了一封电报。</p>
电报内容不长，翻译出来是：</p>
“尽量在动乱发生前，抵达金苹果区皇帝街15号侧门，见一个人。</p>
“接头暗号是：</p>
“当归。”</p>
金苹果区皇帝街15号？对这个地址，蒋白棉一点也不陌生，她父亲提过的那位和公司首席科学家黄老关系莫逆的“最初城”元老迈耶斯就住在这里。</p>
这是他的家。</p>
而这条街道还住着“最初城”执政官兼统帅贝乌里斯。</p>
听到金苹果区皇帝街时，白晨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直到“15号”这个后缀传入她的耳中，她才恢复了平静。</p>
“公司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在‘最初城’混到贵族身份了？”商见曜摸着下巴，发挥起自己的想象力。</p>
“也可能是藏在暗中和我们有合作的某位贵族家里。”做出这个猜测的不是龙悦红，而是“加里波第”朱塞佩。</p>
作为一名情报员，他在这方面称得上见多识广。</p>
“也许。”蒋白棉望了眼一路往希望广场而去的游行队伍，做出了决断，“我们现在就往那边去。”</p>
“可是，最初城现在这种局势下，金苹果区怕不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我们怎么混得进去？”龙悦红提出了异议。</p>
蒋白棉点了点头：</p>
“所以我们会暂时留在红巨狼区和金苹果区交界的某个地方，等待机会。</p>
“其实，目前最受关注的应该是希望广场那一带，金苹果区未必那么戒备森严。”</p>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p>
“再说，做不到就给公司汇报嘛。</p>
“我们走完了百分之八十的路，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交给那位了。”</p>
她的意思是让那位过来汇合，而不是必须去金苹果区皇帝街15号见面。</p>
“嗯。”龙悦红觉得组长考虑得很全面。</p>
这时，白晨皱了下眉头：</p>
“公司不可能推测不出金苹果区现在的情况，为什么不直接指定红巨狼区某个地方，依旧给出皇帝街15号这么一个不容易抵达的见面地点？”</p>
蒋白棉“嗯”了一声：</p>
“大概有两方面的理由，一是那位身份特殊，此时此刻不太方便离开皇帝街，二是如果我们能在动乱发生前进入金苹果区，那之后找机会接触阿维娅会容易不少。</p>
“好啦，先给公司汇报我们的困难，然后给老格、老韩他们拍电报。”</p>
突然，蒋白棉愣住了。</p>
隔了几秒，她“哎呀”了一声。</p>
“怎么了？”龙悦红有点肝颤，以为有什么不好的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