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落涨(1 / 2)

 张随见势不好,虽然不知其中蹊跷,却不得不凝神戒备。()这时一阵小风穿过树林,吹在他脸上。

常人受冷风一吹,一般都会精神一振,可张随被这阵风一吹,竟然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四肢软软地没有一点力气,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这种极为困倦的感觉似曾相识,张随猛地想起,半月之前他在洛阳程鳌的房中,也有类似的遭遇,心头不由一震,叫道:“曼陀罗香!”

看看丁中材和师公延,两人显然也受到此香熏染,勉强以深厚内力暂时支撑,只是不停摇头,似乎要将这股睡意从脑中甩开去,听张随叫出这香味的名字,都扭头看来。张随叫道:“我们散开,呼吸点新鲜的冷空气!”丁中材听得此话,依言向旁纵去,师公延沉吟一刻,向师玉霓去处大步赶去。

此时众人身处郊外,人迹罕至,一旦在此集体睡过去,不用说定然是凶多吉少,何况还不知暗中洒香的到底是谁。张随一把将左手上的布条扯开,那伤口受到牵扯,登时一阵钻心的剧痛,藉此一阵痛感,脑中清醒了许多。这股睡意虽然似曾相识,但比之上一次可轻微得多了,即使不用扯动伤口,单凭张随的意志力也能撑得过去。倒是丁中材和师公延两人到现在依然不倒,张随不由暗中称奇。

在这沧州城外的荒郊野林,会是谁使出这等奇异的迷香?

张随无暇虑此,想起太平九和师玉霓,心中担忧,刚想张口唤一声,却听得一阵笑声,一群人从树林北边踢踢踏踏走了过来。此时黑云已去,月光如银般洒得林中一片明亮,张随看得清楚,当先一人,正是适才在酒楼中见到的司博遥。

司博遥甚是得意,张随默然不语。程鳌是陆鼎亲笔点中的状元,司博遥在京城必然受到陆鼎暗中扶持,程鳌既然有了曼陀罗香,司博遥身上带着一点也不是怪事。适才天起朔风,司博遥不知何时绕到林子北面暗中施香,香味顺风而来,众人便即中招,此时想来他已将这天下奇香收起了。张随暗地里呼吸几口,果然空气中再无异状。

沈宽和马存渊跟在司博遥身后。司博遥笑道:“二位到现在还能屹立不倒,佩服啊佩服。丁门主,三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曼陀罗在古时只是作为药物使用,镇痛催眠效果极佳。一个人初次服用,只须从这植物茎干中拧出数滴汁液喝下便可收效。第二次再服,同样的剂量便效果不佳,须得加大用量和浓度才能达到那般效果。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服用次数过多,便会导致上瘾,每隔一段时间便难受无比,须得再次服用这曼陀罗香才能解除不适,为此甚至不惜抛妻弃子。如此一次一次地服用,一次一次地加大,终会到达一个极限用量。这个极限依身体素质而定,人各不同。

张随半月前才在程鳌房里中了这曼陀罗,算是“服用”了一次,身体内自然而然生出抗性。这香全天下只有南疆的天竺国才有,提取、炼制都极其不易,有价无市,甚是宝贵。司博遥不敢滥用,稍施片刻便赶忙收回,惟恐浪费。

张随想起适才在酒楼窗口只见到了沈宽一人,不由暗骂自己大意。司博遥和马存渊定是跟在自己一众人身后,沿途做下标记,沈宽随后带了精英弟子赶来支援。

此时司博遥已经收回了曼陀罗香。丁中材也和张随一样浑身无力,但勉强也能忍住。他缓步走回张随身边,道:“张掌门就是死在此毒之下。”张随闻言大吃一惊,张玉霆如何也和这天下奇香曼陀罗扯上了关系?

丁中材叹气道:“那铜莲中的毒雾,也是这种味道,也是这个感觉,我不会记错的。”

曼陀罗的极限用量依各人天赋而定,若是超过这限量一丝一毫,便会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害。若是某一次的用量过多,人畜当场便会死亡。张玉霆从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诡异之物,那莲花中毒雾量虽不多,但纯度极高,是以张玉霆抵挡不住。丁中材当年曾不慎吸入了那毒雾凝结成的水珠,是以体内生出抗性,这晚才能支撑到现在。

司博遥看看伏在地上的丁毅之,向丁中材拱手道:“恭喜丁门主祖孙团聚,晚辈在此贺喜了。”沈宽也含笑拱手,马存渊却是面色不佳。三十年前,这三人中惟有他一人是掌门,司博遥和沈宽都还只是众弟子中的一员。他三人都认得丁中材,丁中材却只认得马存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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