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郎中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遗言,人就已经倒下,那把剑从后背贯穿前胸,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江小蝶哭得死去活来,她亲眼看见义父倒在自己的怀里,可她却无能为力。她只有把整瓶的百花玉露丸倒进穆郎中嘴里,百花玉露丸入口即化,药汁又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够了,他已经死了!”
马义一把扯开江小蝶,他也是热泪盈眶,除了悲伤,还有愤怒。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重要的是留住自己的命,因为那帮人很有可能卷土重来。他们既然杀得了穆郎中,就能杀得了他们。
事实上,若非叶无恨,他已经死在了那个使软剑的家伙手里。
想到那临死前的恐惧,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呕吐,可他知道现在也不是呕吐的时候,在他们之中,除了需要有人清醒,还需要有人坚强。
他将穆郎中的尸体扛在肩上,搀起江小蝶,他的身板依然挺得笔直,纹丝不动。
他们没有回那间山林木屋,而是向着山林更深处走去。那间山林木屋还有他们的粮食、银子和衣服,可是他们统统不能要,也许那帮人就等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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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了穆郎中,江小蝶依然沉浸在悲伤里,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马义将一个擦抹干净的野果塞给她,却被她推开了。
“如果你想死的话,就不要吃,穆先生是你义父,你都不想替他报仇,就更别说我了。”马义悠然道。但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却在滴血。
幸而这一句话的效果非常明显,比说一千句安慰的话都明显,江小蝶抢过野果,大口地啃起来,她当然不能死,义父的仇还没有报,她就不能死。
“大春,你有什么打算?”马义转头向着叶大春道。
“我没有什么打算,我本来就无家可归,只希望能够治好无恨。”叶大春轻轻拍着叶无恨,叶无恨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如此,我们就一块儿走吧,小蝶尽得穆先生真传,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够治好无恨的。”
“不,我不走!我要报仇!”江小蝶大声道。
“我们当然要报仇,可是你也看到了,仇人的武功非常之高,我们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有等,等到我们学好了武功,可以报仇了,才能动手。”马义的态度非常震定,显示着自信和决心。
江小蝶还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义父已经死了,义哥哥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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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我们只有不断地走下去,离这里越远越好,因为那帮人说不定就在附近找我们。我们要报仇,当然不能让他们找到,把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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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行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圈子中央,一个裸露着脊背的男子,浑身的犍子肉,黑葡萄似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眼珠子却一动不动。
他身形快速地移动,忽而一个弓步冲拳,忽而一个侧身踢腿,忽而一个抡臂摔打,忽而一个凌空下击……数十个动作一气呵气,直打得空气呼呼暴响。
猛然,男子蹲步一扫,将一块几十斤的石头,扫向空中,他的身子跟着拔地而起,重重地一拳轰向石头,直打得碎屑乱飞,一块石头碎裂成无数块。
“好!”
人群又是一阵哄堂叫好。
男子落下地来,双手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初到贵宝地,盘缠短缺,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