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山下耽误了那一小会,奔到山上时豆腐脑已经不热了,张雷还在懊恼等下该怎么对阎老六解释,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卧在柴房里的黑虎不见了。
奔到屋里一看,阎老六已经穿了寿衣,收拾的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
地上,则是趴的规规矩矩的黑虎。
张雷略一愣神,手里的豆腐脑就打着旋儿掉下去。眼看就要在地上摔个四面开花,张雷适时一勾脚,豆腐脑碗就稳稳当当地落在脚面上。
张雷揉了揉眼睛,将豆腐脑从袋子里取出来,捧在手心,恭恭敬敬地跪着,举到头顶,以头抢地,高声喊道:“师傅,吃饭。”
连喊三声,阎老七依然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张雷就把碗放在地上,自己坐到床上,装腔作势地捋着那并不存在的胡子,闷声说道:“雷子,师傅不吃了,你吃吧。”
说完又回来跪下,磕一个头,满心欢喜地说道:“谢谢师傅,你个老家伙终于开了善心。”说完就站了起来,用勺子将豆腐脑上面的辣子汁搅匀,大口灌下。
末了,奋力一摔,碗成四瓣。然后一**坐到床上,开始嚎啕大哭。
哭了将近五分钟,张雷擦擦眼泪,对躺在床上的阎老六道:“师傅,你可以瞑目了,好歹死时有人哭你。”
跟着张雷一个吸气,用力一跳,手勾住房梁,身子一翻,站了上去,从房梁上拿了一个黑匣子下来。
师傅说过,万一哪天他突然死了,张雷又不在身边,就让张雷把这个匣子取下来,他要说的话,全都在那匣子里。
取个匣子,弄的张雷一头一脸都是灰,看来这匣子放在上面不是一天两天。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把匕首,一份信。
匕首大概一尺来长,通身乌黑,黯淡无光,入手极为厚重,像是捏着块十公斤的秤砣。
不晓得有没有用?如此想着,张雷先对着床头划了一道,“咻”的一声,像划过一块豆腐般,床头多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看到这个情况张雷傻了眼,仔细揉了揉眼睛,心道乖乖,师傅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宝贝,怎么以前都不拿出来,害的自己每次都是和野猪玩肉搏战。又仔细看了两眼,不知这东西是不是削铁如泥?
随即拿过火钳子,一刀下去,“噌”的一声,像水果刀划破纸,干脆利落。
这下张雷心花怒放,别说野猪,就是黑瞎子,老子也敢放手一搏。
再打开那份信,张雷面目凝重了,上面写道:贰OOO年十月十日,山东师平阳借给河北郭怀义人民币壹佰万整,见证人:山西彭青山。下面分别有三个人的身份证号,落款,手印。
张雷正想不通这个条子是怎么回事,下面还有一张纸:山东师平阳欠阎老六壹佰万整。
张雷这下就明了,难怪以前阎老六总是说:输个十块八块算什么?我有壹佰万呢。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看来阎老六早就做好打算,这些债不去讨,而是留给自己,等自己去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