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千柳揉风,百霜凌濯,鸦九万仞石中破。()

暮夕沉,玲珑落。

春羞已逝,秋伤待染。

咫尺芳朔,天涯鬓厮磨。

泪痕消透,暗桃吹熟,危昴丰睽几生愁?

红颜殒,天地莫。

合绳易牵,离水难留。

前世蹉跎,今生为谁错?

突临的夜,没有带着怒雷闪跃的浓云,一切都是在无声中悄然而来。如此迅急,微冷的风,却让人窒息。

四海的交汇处,耸立着一座座无法及顶的天山。山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暗紫色的雪,千变万化的雪。

人们都知道,那上面居住着神,或者说,最接近神的地方。

传说在太古时期,有一位神婴,在这本原渺小的土地上降生。就在他降生的同时,一切的破落都在一夜之间变得繁华昌盛,人们的生活也在一夜间暴富。他也因而被视为上天派下来的救世主,天天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

在他二十岁那一年,突然间离开了这片土地,一去就是三十年。

此间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失去了神力,还有人说,他在一个遥远的国度传授法术,那里的人们将其称为吠陀。

还有,祭师。

不管怎么说,最后,他还是回来了。重新统治着这个从他降生便注定属于他的国度,在此繁衍,湮灭。最终跟所有动物一样,迈向轮回。

那群山,名为吠陀。

居住着的,是他的子孙。

吠陀山。紫霜峰。

堆积千年的紫雪在暮色中寂寞着,比平时更为宁静。时而一阵寒风吹过,扬起几分诡艳的雪沫,顷刻便又落将在不远处,继续沉寂。

初秋,夜色来临已向前推移,而今晚,来得更早些。

两个守夜的卫兵在一间偌大的宫殿前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树叶的摇曳,溪水的潺流,栖禽的游息,都似乎告诉他们,一切太平无事。

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放松丝毫警惕,他们知道他们站着的是什么地方——吠陀圣女的寝宫前。

只要稍有大意,便有可能酿成大祸,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宁可老老实实地守一个晚上,只要今夜过去,一切也将归于平静。

他们的任务,也将结束。

只要能平安度过今晚。

“没事的,以前不都是这么平安过来了吗?今晚也会的。”其中一个中年卫兵对一个年纪较轻的卫兵淡淡地说道。

年轻的卫兵似乎显得非常紧张,双眼滴溜溜地望着周围,生怕有一丝不谐的声响。

许久,似乎才听见中年卫兵的安慰。

他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中年卫兵怜悯地一笑,说:“你第一次来,难免有些紧张是很正常的,我在这里守了多少次,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你看,不是还好好的吗?”

年轻卫兵却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哆嗦了一下,低声道:“说是这么说,以前是平安过来了,只是如果这次,万一……”

“没有万一!”中年卫兵突然重重地打断道,将年轻卫兵吓了一跳,心跳得更快了。

过了一会,中年卫兵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转而低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想想看,山下有十大将神镇守着,整个紫霜峰也不知调动多少兵力。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监视圣女的行动,不让她逃出去就可以了。就算真的发生什么状况,恐怕那人还没有进山,就被杀死了吧!”

年轻卫兵紧张之色稍缓,但脸上仍带着些许疑虑,嘴里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中年卫兵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道:“瞧你这孬样,还想娶我家的闺女?让我怎么放心将她交给你?”

年轻卫兵怕中年卫兵反悔说好的婚事,忙道:“不,不,不!岳父教训得是,我不会再,没有……我是说……”

中年卫兵见他慌乱的样子,心中更是鄙夷与不屑,轻蔑地一笑,道:“哼!你知道,以我女儿的身份,应该嫁怎样的一个人,需要嫁怎样的一个人……”

年轻卫兵心中暗啐一口,念道:“你女儿的身份?以为自己守了几年圣夜就是天王老子了吗?不要脸,要不是老子看上你家祖传的土地,还要娶你家的烂货,跟你这老王八在这套近乎?我呸!”

中年卫兵看着年轻卫兵神色奇异,眼中散发出不太友善的光。心中有气,冷冷道:“怎么,想说些什么吗?”

年轻卫兵怕他瞧出什么,忙毕恭毕敬道:“没,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岳父教训得是,在反省自己呢……”

中年卫兵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年轻卫兵知道,再多说只会让中年卫兵更瞧不起自己,找到更多机会羞辱自己,所以还是沉默为妙。当下低下头,也不再出声。

夜过半更,风愈凛愈冷,夜色的饕餮大餐已上至热盘,刀叉的摩擦与碰撞之声惊起了一片沉睡的鸟雀,“呼啦、呼啦”地离开树头,惊恐地朝夜色的巨口中飞去。

妖艳的花香带着阵阵腥甜,从两卫兵的鼻息间掠过,似乎想要带给他们一些特别的信息。但显然,他们错过了。厚重的棉衣,把刺骨的风连同香味一起挡在外头。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人们到了睡意最盛的时候。年轻卫兵有些撑不住了,便一狠心,挑起了话端。

“岳父,你困吗?”年轻士兵试探性地问道。他本以为中年卫兵会借此好好奚落自己一番,也好借机提提神。

却不料中年卫兵只是淡淡道:“不困。”

年轻卫兵心中诧讶,故意等了一会,看看中年卫兵还有没有下文。可是过了许久他都没再说什么,气息似乎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年轻卫兵还是低着头,心中猜道:“难道那老王八真的对自己失去信心了?这就不好了,我忍声吞气这么多年,怎么可以就这样功亏一篑,让我再试他一试。”想罢,便又扯开话题道:“岳父,您不觉得圣女就这样……太可惜了吗?”

中年卫兵依然没有回答,这回年轻卫兵真的慌了,急忙抬起头,解释道:“岳父,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

风。吹过枯叶浓密的树。沙沙地吹落一阵叶雨,夹杂着沙粒,温柔地肆虐着。

年轻卫兵用衣袖匆匆遮住双眼,迷蒙中,一个淡雅的笑颜,深邃而不羁的笑。

顷刻,风渐渐停将下来。年轻卫兵移开袖子,接着道:“……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

然而,残余的风,吹晃着迷离混浊的瞳孔,轻抹着殷红,在黑暗中消散……

幽月殿。

昏暗的大厅,无数火把整齐地穴在古旧的青砖壁上。沉赤色的光焰在剔透无暇的玉柄上静静地摇曳、流淌,向没有尽头的地方流淌。没有尽头,在没有尽头里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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