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骑兵退去以后，清军得以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p>
清军以为明军手雷的轰击就此结束，不想这只是开始。</p>
在骑兵掷弹兵投掷完所携带的手雷之后，李定国立刻让前线的三哨步兵掷弹兵补上来投掷手雷。</p>
清军士卒欲哭无泪，士气几近崩溃，要不是豪格和阿巴泰两个大小旗主在这里压阵，他们早就想后方撤退了。</p>
明军距离他们的军阵仅仅只有二十步之遥，出阵投弹的明军距离他们更是只有十几步的距离。</p>
如此短的距离，无论是豪格还是阿巴泰心里都清楚不能退，他们一旦有退的迹象，哪怕是有序的撤退，阵前的明军和顺军必然会朝他们掩杀而来。</p>
到那时想要在重新组织好阵型抵御明顺联军可就难了，甚至还有可能被明顺联军杀溃。</p>
他们身后不过是简易的军寨，没有任何建筑物可以为他们提供掩护。</p>
几个牛录章京见旗下的勇士伤亡如此惨重，哭着到豪格面前，请求撤退。</p>
“旗主，再不退，咱们正蓝旗就完啦！”</p>
“这些可都是咱们正蓝旗的勇士啊！八旗勇士的鲜血金贵，不能白白流在这里！”</p>
“旗主退吧！”</p>
豪格不为所动，他知道撤退意味着什么。</p>
要是身后有坚城堡垒可以为他们提供庇佑，豪格倒是不介意留下少部分兵力迟滞明军，率主力入城。</p>
可现在他们身后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在野地作战，唯有死战到底方有一线生机。</p>
为了稳住军心，豪格不得不忍痛将带头请求撤退的两个牛录拉出来亲手砍了以安军心。</p>
这几个牛录章京代表了大部分清军士卒的想法，见大旗主砍了两个请求撤退的牛录章京。清军士卒们无不肃然，只能收起撤退的想法在原地和明军死磕到底。</p>
前排的清军举着被明军铳弹和手雷破片炸的千疮百孔，满是裂痕的盾牌挡在面前，以抵御明军。</p>
阿巴泰命令尚未恢复体力的弓手向这些掷弹的明军发起还击。就算弓手们不能开满弓也要开弓，只要能把箭射出去就行，哪怕是将这些可恶的明军吓回去也好。</p>
见清军发矢，李定国立刻下令让掷弹兵回阵。掷弹兵金贵，没必要冒着被清军箭矢射中的风险只为在清军阵前多丢几颗手雷。</p>
就在此时，后续的明军预备队完成了对清军两翼和后方的合围。</p>
就连清军部署在周围的哨骑也被明军骑兵赶了回去，就刘芳亮的大顺军也是精锐尽出，参与到对豪格和阿巴泰的合围当中。</p>
能不能打败清军关乎大顺能否在荆襄之地立足，刘芳亮也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想法。明顺现在互为唇齿，无论是谁败亡，对他们的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p>
豪格和阿巴泰不得已，只得冒着前方明军的铳炮变换阵型，以抵御两翼和后方的明军。</p>
变阵之后清军原本厚实的阵型瞬间单薄了许多。</p>
辛思忠见状率部众不顾李定国的劝阻向清军军阵发起冲锋。</p>
李定国知道虽然清军伤亡甚众，但这都是八旗兵，战力犹在。要是一甲喇的八旗兵还可一战而下，但他们面前的可是近一个旗的八旗兵，想要吞下他们也非易事。</p>
不出李定国所料，辛思忠虽率大顺军奋勇冲锋，但还是被清军给击退。</p>
双方从下午一直杀到晚上，朱琳泽也不得不承认，两蓝旗虽然是八旗中的吊车尾，但他们的抵抗还是很顽强。</p>
入夜之后，朱琳泽下令保持对清军的包围，令炮兵不间断地向清军军阵开火，继续向清军施压。</p>
有炮兵出身的顺军见明军这么高强度地使用火炮，不免有些心疼，这么个用法，用不了多少天这些火炮非用坏不可。这可都是上好的红夷炮，要是坏了实在是可惜。</p>
明军炮兵确实不以为意地对这些顺军说道，炮坏了再换新炮便是。火炮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奢侈的东西，禁卫军现在缺的反而不是火炮，而是炮手。</p>
明军炮兵的回答让这些顺军无言以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们大顺军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充足的精良火炮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