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自然就要去做。这里的审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看头,毕竟事情交给了海瑞,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翊钧转回身子,看着陈矩随口问道:“城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在抄家?”
虽然不明白陛下的思维为什么突然跳跃到了抄家上面,但是陈矩连忙回答道:“有,余大人那边就在抄家。”
朱翊钧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说道:“走,看抄家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衙门口,直接就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条街上。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周围到处都是士兵,老百姓在旁边看热闹也不敢靠近。
原本抄家的时候老百姓是不敢过来看的,谁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稍有不慎可能就把自己牵连了进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熟悉了,也都知道这里面在干什么了,于是就跑过来看热闹,他们像有一种在开盲盒的兴奋感。
如果从里面抬出了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懂的人就会立马高声的向周围宣传,老百姓就会发出一声惊叹,然后便是非常熟悉的咒骂和猜测。
下一次再抬出了一件东西,就会再有一声欢呼,每次都差不多,但老百姓还是都乐此不疲,平时酒肆茶楼之中的谈论话题也和这些东西有关。
今天谁家又整出了什么好东西、谁家又抄出了多少钱、谁贪污的比较厉害。这些事当然就是朱翊钧的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样的方式,一方面可以让百姓认识到这些人究竟贪了多少钱;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持足够的热度让老百姓关注贪污腐败,同时不让有心人利用他们,从施行到现在效果非常好。
这一次也一样,一群老百姓都在这里看热闹。只要他们不往里冲,站岗的人就对他们视而不见。
朱翊钧在众人的护卫下,沿着衙役预留出来的道路就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这人是谁啊?
这里虽然留了一条路进出,但那是衙门的人进出的,外人绝对是不允许的进去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带着这群人就这么容易的走了进去?
自然没有人回应这些人的猜测。
朱翊钧能进去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这里有很多的影卫,他们见到皇帝来了,自然恭恭敬敬地带了进去。
一边走着,人群当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呼。
顺着方向看过去,朱翊钧就看到了有人抬着几个大箱子摆在了院子里,箱子里面摆放的全都是银子。
箱子的五金件有些发绿了,摆在最上头的银子都发黑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周围有人兴奋的说道:“看到没,看到没,他们家这次肯定能挖出更多的银子。”
“现在挖出银子最多的是谁家?”旁边有人像捧哏一样的问道。
“户部侍郎家。”那人兴奋的说道:“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超过户部侍郎的家里,有没有人要打赌?”
闻言,旁边的人也兴奋的说道:“我来!”
然后,一个简单的小赌摊就在街边开始了。
朱翊钧扫了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迈步就向里面走了进去。
他走到银箱的旁边,伸手拿起一个银锭子,翻过来看了一眼,底下没有年号。这不是大明朝的官银,而是私自铸造的银锭子。
朱翊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明朝有钱的人,藏银的这种恶习实在是没有办法。
通常一个人有了钱之后,他们会干两件事,一个是买地,另外一个就是挖地窖存银。
买地这个危害就已经足够大了,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银钱,没有想着去发展生产力、去推动科技的进步,反而转而去搜刮老百姓的土地。这对发展没有一点的好处,对百姓的压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把银子藏起来那就更加可恶了。银子这种东西只有流通起来它才是钱,流通不起来它就是一堆金属而已。这也是为什么从明朝中期之后,大量的白银流入,贸易顺差那么大、但是国内的经济环境越来越来越差的原因。
这些钱现在都归自己了,回头搞几个大工程。
你把东西卖出去,钱赚回来总要做点什么事吧,这些钱,朱翊钧准备拿出去大搞基建。
一方面给老百姓一个好的基建,让他们能开垦更多的土地。另一方面也能够让他们增加收入,现在给朝廷做工已经成了很多地方老百姓的收入来源,每年农闲的时候都要去大赚一笔。
朱翊钧准备把这种好习惯一直坚持下去,基础设施建设什么时候都不能停,朱翊钧心里面有数,毕竟自己是从一个基建狂魔的国家穿越而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句刻在骨子里的话,“要想富,先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