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好了，骑竹马去——”小欢子欢呼一声，脸上的傻笑更加灿烂。不过在陈大善人眼中，此刻的傻笑多少显得有点高深莫测。不知不觉间，陈老者脑海中冒出一句话：大智若愚。</p>
陈龙已经从床上爬下来，在地上蹦跶两下，活力更加充足。陈老者惊骇地发现，孙子脑子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p>
踌躇一阵，陈大善人终于禁受不住仙丹的诱惑，准备向小欢子讨要。千余年来，陈氏之所以一直是五柳镇的首户，祖上传下来的仙丹功不可没。就以陈老者来说，幼时服过一粒，至今身轻体健，百病不侵，足以延年益寿。</p>
可是嘎巴两下嘴，陈大善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这个傻子。一直以来，都没问出名姓，只是傻子傻子的叫着。可是现在，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叫不出了。</p>
看着陈龙头上残留的血迹，陈老者有了主张，咳嗽一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道这样的丹药还能否再赏赐几粒？”</p>
毕竟一直以来都感觉这个傻子脑袋有问题，所以陈老者的问话也比较直接。一旁的肥鸟听了，暗暗鄙视：给你仙丹你能承受得起吗，俺这有蹦蹦丹，吃一粒保管蹦到你这糟老头子精尽人亡。</p>
小欢子转过头，面向陈大善人，显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此刻小欢子心里在琢磨什么，一边思考，一边用手在脚板上使劲搓着。</p>
“有了——”小欢子手中出现一粒黑乎乎的小泥球，傻笑着递到陈大善人的掌心。</p>
陈大善人哭笑不得，望着手上的泥球，也仿佛有点恶心似的。等到小欢子和陈龙蹦蹦跳跳出了屋，这才愤愤地将泥球扔在地上。</p>
恍惚间，陈老者似乎听到一声神秘的叹息。他茫然四顾，最后归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他并不知道，一念之差，使他白白错过了莫大的机缘，已经到手的三百年寿元，又被他弹得无影无踪。</p>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镇子上的人着实议论了好一阵子，毕竟当时陈龙的伤势十分严重，脑浆子都出来了，这样还能活命，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议论。最后，人们只能把这个归功于陈大善人平日里修桥补路，善有善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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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现了新的话题之后，这件事才渐渐淡去。而新的焦点，则是镇子边上那十几亩原本贫瘠的田地。</p>
这些日子，肥鸟有点烦，每天都有人在地头晃悠，指手画脚看稀奇，对田里沉甸甸的谷穗品头论足。</p>
不过也难怪人们惊奇，田里的谷子长得也实在有点惊人，谷穗子全都超过一尺，成人手臂粗细，沉甸甸，黄澄澄，煞是喜人。</p>
倒是小欢子依旧跟没事人似的，打着赤脚，每天照旧在田里转悠，驱逐鸟雀。陈龙下学之后，也会加入，两个人胯下骑着竹马，从地这边跑到地那边，然后鸟雀就从那边飞到这边，一个个都吃得嗉子鼓鼓，彼此都乐此不疲。鸟雀们似乎也都知道，这两个人不会伤害他们。</p>
肥鸟看得嘴里直痒痒，真想一口火全都把这些瘟鸟烧了，然后也好尝点荤腥。终于有一天，肥鸟忍无可忍向同类下口的时候，喷出的火焰却无声无息地熄灭。</p>
“没人性啊，俺放火你就撒尿——”肥鸟哀嚎一声。结果却惊呆了陈龙，小家伙指着肥鸟，嘴里“你你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你会说话！”</p>
肥鸟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俺不禁会说话，还会吃人呢！”</p>
不料，陈龙却飞奔过来，一把搂住肥鸟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有秘密的，快点告诉我，傻大哥叫什么名字？”</p>
肥鸟一听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先问问俺呢，俺叫肥鸟。论起辈分，你得管俺叫肥爷爷。”</p>
陈龙咯咯几声：“肥鸟你也不肥啊，还没家里养的小鸡重呢——”</p>
“俺这不是整天跟小欢子操心嘛。”肥鸟也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自从小欢子傻了之后，他也有点憋得慌，耍嘴门的总门掌，不耍嘴怎么成。</p>
“傻大哥是叫小欢子吗，他姓什么？”陈龙眨巴几下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p>
“大名叫朱欢，原来也是你们五柳镇的人，不过那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小子，你给俺记住，这事必须得保密，要是叫别人知道，俺一把火烧了你！”肥鸟又开始吓唬小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