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在院落间轰天响起,加上欢呼吶喊的喝采声,把华之扬、奥斯汀和李小浩吵醒过来。李小浩跳下床来,移到窗前往外瞧去,叫道:“这串鞭炮比得上过年时摩罗王都码头烧的那串。”
李小浩发出一声呻吟,转身再睡,没有理睬他。
躺在旁边的奥斯汀叹道:“早劝过你的了,若肯听我的话,先联手处理了内院的事,再去找三大寇晦气,你就不用现在身负大小伤口十八处了!”
华之扬失笑道:“你何时养成对人幸灾乐祸的坏习惯?”
李小浩坐到床边,看似若无其事地道:“就在你昨晚拋弃我俩这对可怜孤儿那刻开始的,你说是谁害人不浅?”
华之扬盘膝坐起来,淡淡道:“你们该感激我才对。否则怎会像如今的意气风发,噢!不!该是意气发疯才对。”
两人狠狠互瞧一眼,分别把头转往相反方向去。可是各自拉长了脸孔不过半晌光景,又同时捧腹大笑。分别只在华之扬是笑中有泪,因为牵动了正在痊愈的伤口。
华之扬伸手抚摸李小浩地大头道:“祖师爷有言,天地之间莫不有数,小娟注定是你那遁去的一,不宜任何外人穴手,我对你那么好,竟敢来怨我。而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除小娟这遁数外,其它的数谁说得定没包括兰姑在内,怎知不可算入你那条数内?”
李小浩奇道:“你今天的心情为何好得这么厉害?睡醒后便像思春的小鸟般唱个不停。”
华之扬哑然失笑道:“若你以为龙秀儿会看上昨夜我扮演的刀疤游侠,那就是想疯了你的心呢!我走时,她连我姓甚名谁都不晓得。”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忆起与这美女背贴背携手与敌周旋的滋味。
李小浩笑嘻嘻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走着瞧好了!哈!”
敲门声响。
小娟在门外嚷道:“除了你们三个家伙外全团的人都起来祝捷,还不滚出来。”
只听她以前所未有的语调用词向他们叫嚷,便知她是如何兴奋忘形。
三人你眼望我眼,也看出对方欣然之意,只是令小娟这可爱的少女开心至此,昨晚所有的辛劳伤痛,都是值得的。
奥斯汀和李小浩两人出身寒微,故对婢仆阶层的小人物有特别的好感和亲切感。而华之扬对于身份阶级之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这也是为什么能跟奥斯汀两人兄弟相称的原因。
小娟不待他们应话,继续呼唤道:“快起床梳洗更衣,凯旋军快将回城,我们要到城外迎接他们呢!我先去了!”
小娟姐走后,奥斯汀皱眉道:“我真不敢去想,昨晚一役赢来不易,更不知牺牲了多少人。你说秀儿会怎样处理霍华德和兰姑这对内奸呢?”
华之扬沉吟道:“这两人都是有身分的人,霍华德更是非同小可,龙秀儿应为此万分头痛,此事亦必牵连到其它人。”
李小浩苦笑道:“希望这事能分了美人儿团长的心神,否则闲了下来,便会疑心到我们身上,因为我们太多值得她怀疑的地方呢!”
华之扬叹道:“拖后一天是一天,我的伤口没有三、四天休想能愈合得无痕无迹。”
李小浩一把将他从床上扯起来道:“那还不滚起来,现在至紧要是争取时间,使我们可跟龙老爷子多学点东西。”
那天龙秀儿和杨中道都没有随队回城,领队的是大长老文斯,他显然尚未知悉有关霍华德等人的事,接受城民夹道欢迎时都不知多么顾盼自豪。
回城的主要任务是处置伤创之兵和捐躯者的遗体,可想象战争仍在城外进行着,对三大寇的败军加以无情的追击。
那晚黄昏时分,华之扬三人摸到龙战的小楼去。这天下第一战神的目光当时正投往窗外落日里的美景,触景生情的喟然道:“时间和生命间有着微妙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日夜的交替,便如生命般使人难以捉摸,又心生怅惘,难以自已。就像成成败败,只是某一瞬间的事,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到头来,一坯黄土会把所有成败埋葬。你们终是年轻,现在会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终有一天会有我同样的感受,胜利的后面或者就是失败,两者合二为一。”
三人都听得皱眉深思,似有所悟。
日子就是那么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佣兵团其他人都没有来打扰三人,三人则乐得自由自在,日夜都溜了去和龙战谈话,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旷世绝学。
由于赋性有异,三人所学全然不同,倒也各得其所。
三人修为也在不知不觉间稳步提升。<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