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遇上赵无极,登时乱了方寸。()
赵无极乃大陆成名已久的高手,威名尤在陈松之上;手下又能人无数,纵使以两人的自信,这时能想到的亦只是如何偷偷溜走,再非如何去找王永南算账。
照常理计,假若王永南要招待这么尊贵的嘉宾,必是合府婢仆列队迎迓的阵仗。但以现在连个先来打扫执拾一下的准备功夫都欠奉的格局,不用说赵无极今趟的行踪是绝对保密,却偏给他们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他们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
赵无极乃精于兵法与诈术的人,只看他如何布局对付华锋便可见一斑。他于百忙中抽空来此会王永南,自有天大重要的急事。
凌风低呼道:“快走!他们是到这里来的。”
华之扬环目一扫,最后目光落在立在画室一角的大厨柜处,道:“你到外面找个地方躲躲,我要听听他们说什么。”闪电般移到高达八尺的大柜前,拉开柜门,只见里面全是画纸,塞满了柜内的空间,那有他华之扬容身之所。
华之扬不敢怠慢,把一大卷画纸捧起,塞到刚来到他身旁的凌风怀内。
凌风立时会意,当他捧着重逾百斤的画纸由另一边窗门离开,华之扬则躲进柜内腾空出来仅可容身的位置,关上柜门时,王永南刚好推门进来,确是险至毫厘。
错非高明如两人,不给赵无极察觉才是怪事。
柜内的华之扬深吸一口气,收敛全身的精气,进入“龙腾八法”青木之法内呼吸的道境,把体内的机能放缓,以避免为赵无极所察觉。
王永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国师请上坐!”
接着是众人坐下的声音。
华之扬倾耳细听,凭呼吸声便知只有五个人在画室内,其它三个人不用说都该是非凡之辈。不禁心中得意,任他赵无极智比天高,亦想不到会有人先一步藏在画室内。只希望罗孚没有泄露行藏便成了。
赵无极的呼吸幼细绵长不在话下,其它另外两人的呼吸声亦是似有若无,显示这两人的修为绝不会比赵无极逊色多少,只是这发现,便已骇人之极。
赵无极那雄浑低沉的声音在柜外响起笑道:“这座藏清别院清幽雅致,仿若闹巿中的世外桃源,王兄真懂享受人生。”
王永南哈哈一笑道:“国师眼光独到,一目了然地看透了小弟。我这人自小胸无大志,只望能长居温柔乡内,快快乐乐度过这一生便算了,诸位切勿笑我。”
华之扬心中暗骂,因为若王永南真是这种人,就不会当上麒麟城的城主。昨天更不会围捕他和凌风。他这么说只是向赵无极表态,一方面显示自己不会和赵无极争什么,另一方面则使自己居于更有利的谈判形势,一石二鸟,亦颇有谋略。
一把稍微年青点的男子声音笑道:“城主真懂自谦。听人说城主日理万机,曾试过七天昼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没有踏出官署半步,精力旺盛得教人佩服。”赫然是约翰莱恩的声音。
这番话明是捧王永南,其实却暗示他们对王永南的情况了若指掌,惊告他不要耍手段。
王永南干咳一声,有点愕然地道:“那是我某刚接掌麒麟城时的事了,想不到莱恩将军的消息这么灵通。”
赵无极淡淡地道:“那是因为我们对城主有极高的期望,所以特别留意城主的情况。”
王永南哈哈笑道:“能得国师关注,王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王某不会令国师失望就好了。”接着叹了一口气道:“王某本以为今次见国师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功亏一篑,竟给那两个小子溜了。”
两声冷哼,一尖亢一低沉,同时响起,充满了不屑的意味,显然来自那尚未发言的两个人。
连在柜内的华之扬,亦给哼音震得耳朵隐隐生痛,可见这两人的修为,是如何的高明。
王永南显然有点不大高兴,声音转冷道:“幸好如今有名震洛希两岸的暗影佣兵团的两位团长亲来,照我看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已时日无多。”
华之扬在忖度暗影佣兵团是何方神圣时,赵无极岔开话题道:“听说凌风和华之扬混到一块儿。这凌风乃继教皇之后教廷最是天才横溢的青年高手,兼且手段狠辣,杀人像呼吸般轻松洒脱,所以我们必须小心对待。”此人说话不卑不亢,不但表现出容人的胸襟,还于持重中见谦抑,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人。
尖亢的男声冷冷道:“国师放心,我两兄弟无论对着什么人,从不会轻忽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