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巷深进,凌风不断打量两旁的房舍。
华之扬伸手搭着凌风的肩头,苦笑道:“莫非这就是想出人头地要付出的代价。若非我既要去偷鸡摸狗,又要念书学功法,我宝贵的童年岁月怎会为此虚渡,现在更不会像两头过街老鼠般给人人喊打喊杀。”
凌风哑然失笑道:“说过街老虎不是好些儿吗?至少无人不害怕。凡事都有代价的,现在就当是还债好了!来!这边转。”
两人右转至另一条巷内,踏着石板砌成的路面,说不尽的闲适写意,彷似与世无争。一位少女正在门前洗濯衣服,蓦地见到两人,立时看呆了眼。
世间竟有如此英雄人物,且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凌风显是心情大佳,向她报以微笑,追上华之扬道:“若有人发动青龙城的地痞流氓四出查探,不到子时前便可知我们到了这里来。因为我们实在太易辨认,见了后绝不会忘记。”
华之扬压低声音道:“你好像走错方向哩!是否故布疑阵呢?”
凌风微笑道:“我这叫先测度地形,来吧!”忽地翻上左方房舍的瓦面,领着华之扬飞檐走壁,好一会后才跃落其中一所平房的小院子里。大门处有一方写上“思世居”三字的横匾,字体洒逸有力,如龙飞于天。
华之扬哈哈一笑道:“费舍尔的书法确非常了得。”他其实早从他与费舍尔约定的暗号上知道他没死了,而且暗号上画的正是寻找这思世居的示意图,也是他约凌风见面的地点。
屋子分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天井。
华之扬笑道:“费舍尔,我们来了!”
屋内全无反应。
凌风奇道:“难道尚未回来吗?”
华之扬领先而行,大门应手而开。他首先跨步入屋,立时虎躯剧震,愕然叫道:“又是你!”
凌风跨过门槛,来到华之扬身旁,亦呆了起来。
厅内陈设简单,只有必需的台椅几架等物。而在靠南面大窗所放置的一张长椅处,费舍尔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坐着。他的头发长垂下来,而一身素白的云晴正拿着梳子,一派呵护备至,神色温柔地站在椅后,为他梳理头发,情景诡异至极点。
两人千方百计,才摆脱了跟踪者,岂知来到这认为是乱世中的桃花源和避静的圣地,欢迎他们的却是这个可怕的大敌。
云晴的目光深注在费舍尔的头发上,檀口轻呼地道:“这么久才来,人家等得心都烦了!”
两人你眼望我眼,均感落在绝对的下风处。
华之扬亦想不出任何方法去应付眼前的窘局,伸了个懒腰,到另一角遥对云晴的椅子坐下,道:“你倒有本领,究竟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
凌风在靠近大门旁的椅子坐下,回复冷静。
云晴仍没有抬头,目光随着梳子在费舍尔的头发上移动,柔声道:“以你们这么聪明,仔细想想该可得到答案。闲话休提,先让你们看点有趣的东西。”
“啊!”
费舍尔不知被云晴弄了些什么手脚,猛地睁开眼睛,回复神智,但仍是动弹不得。云晴螓首低垂,瞧着费舍尔的侧脸轮廓。微微一笑道:“你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说话,费舍尔先生都可听得一句不漏。现在便让我们来玩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费舍尔似已知晓云晴口中的玩意儿,双目露出苦涩无奈的神情。
华之扬苦笑道:“你似乎有乱闯别人温暖之家的不良习惯,有屁快放!”
云晴仍没有瞧往他们,平静地道:“对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怎能如此口出污言?我只想问你一句话,究竟是青龙佩重要,还是费舍尔先生的生命重要?”
两人均大感头痛。
云晴现在的神态动作,优美高雅,动人之致。白衣黑发配上她那对赤足和绝世容颜,更是极尽女性的娇妍温柔。但两人都知她随时会下手杀人,不会有半点心软。而这一招最厉害处,便是让费舍尔亲耳聆听华之扬的答案,教他不能耍花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