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伯克侯爵的话,内森略一思索,答道:“子不言父过,我只是家中次子,家族事务还应该由家父和兄长拿主意。()训练兵士的事,伯克叔叔还是要和父亲大人商量。不过,我的那些兔崽子们,想必很愿意随伯克大人的卫士们一同训练,大家私下交流一下,倒也无妨。”
伯克侯爵像是不认识内森一样,神情一滞,只是人老成精,尤其是贵族们更是从小勾心斗角的好手,只是一转眼便大笑起来,全然看不出之前有那么一丝异样。
若不是兰德斯始终用目虫直盯着伯克侯爵的表情,若不是目虫能在昏暗的烛光下看清细节,只怕真不可能看出侯爵曾有这么一瞬的失态。
贵族的宴会其实是很无聊的,然而兰德斯却总算有所收获。
一是看到了那个名为阿莉希雅的漂亮女孩,其人长相可爱,气质高雅,从她的脚步身段不难看出这少女颇具实力,兰德斯甚至不敢保证自己在使出全力的情况下还能击败她。
二是侯爵为了讨好内森真是下了本钱,除去一票价值不菲的礼物之外,就连他这个侍从家族骑士,也拿了一小袋金币。
这年头,金币仍然是贵族们的玩具,一枚金币可以换到一百枚左右的银币,上千个铜币,也就是说这小东西几乎能买一马车的白米。
“嘿嘿,拜少爷所赐,我的家产终于有了五十枚金币了。”兰德斯笑道。
“哦?这几天工夫,你攒了不少钱了嘛。”内森随和的笑了笑道,“对了,你刚才提醒我……有什么深意吗?”
“内森少爷,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目前似乎不适合投*任何一方。”兰德斯稍稍想了想,解释道,“给点适当的帮助换取必要的报酬无可厚非,而表现出投*的姿态,一来是弱了你的身价,二来,是在局势未明前下了赌本,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嗯,你说过,要投*,自然还是应该投*皇帝陛下,这样无论下任君主是谁,都不能看轻我们的力量,关键是在此之前,掌握足够强大的实力。”内森点头道。
“现在,内森少爷你最值钱的,莫过于擅长练兵这个名声了,少爷要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要轻易将训练的方法告诉任何人。”兰德斯答道。
“这好办,只是我手下那些人……”
“没关系,他们并不了解各种训练的意义,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和普通的训练相差并不大,短时间内无法见效的话,想必模仿者自己也会失去信心。”兰德斯想了想道,“对了,为了保持神秘感,士兵们的食谱,训练时间,路线什么的,都请严格保密,让所有人都无法确认其中的关键到底是哪一项才好。”
“就这么办。”
“现在,这样的成绩也只能吸引一些小势力,我们还应该有更好的成绩,才能惊动皇帝陛下呢……”兰德斯低头思索起来。
正想着,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兰德斯一开车门便溜了出去,动作之快,让内森几乎要怀疑自己的侍从骑士是不是由猿猴伪装的……
一见面前的局面,兰德斯不由冷笑起来。
“卫队,锥形阵,结阵!”他轻声下令道。
二十名随行的卫兵立刻将马车围在中间,排成三角形的阵型,默不作声的看着面前。
这些人的实力并不算高,只是纪律严明,身体素质在兰德斯的特训下亦有帝国精锐的样子,一声令下,转眼间便作好了战斗准备。
因为是在城内,所以,卫兵们只准备了便宜轻便的皮护胸,小圆盾和单手短刀,在此时帝国内部的军方仍然认为最强的部队是重装甲重武器的重型步兵和重骑兵,就连各个贵族的私兵,也都是在偷偷以这两个兵种为目标训练的。
兰德斯和黑狼带出来的“魔狼”,却是里尔韦特城最为精悍的轻装步兵。虽然人数少,但武装完毕之后所显露出来的杀气,却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马车前,两伙平民装扮的醉汉正打成一团,阻住了内森的前进路线。但兰德斯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演技真不怎么样。
他们穿得太严实了,醉汉们喝多了自然会有一两人打开领口,袒胸露乳,然而这些醉汉全都衣装整齐,甚至隐隐隆起,想必其下还穿着防具。除此之外,醉汉们搏斗的动作并不像流氓打架,显得太过温柔了一些。
兰德斯露出一丝微笑,他低声说道:“各位,首先去分开双方,维持秩序,一旦那些人有携带武器,就直接格杀,不需要请示。”
“武器?大人的意思是……”
“杀手,一群还算过得去的杀手,好了,行动!”
锥形阵护着马车,直直的向醉汉们撞去,并不减速。直到快要撞上时,士兵们这才挥出小盾,兜头猛砸那些醉汉,一边呼喝着让他们滚蛋。醉汉们发出哭喊声,想要冲进士兵们的间隙,然而有这样打算的人便会直接被刀背抽飞。
士兵们下手极狠,这也符合贵族对平民的态度,一切并没有什么与平常不同。
这时候,突然间,一名醉汉一把扯下那脏兮兮的外衣,露出其中的轻便锁甲和短刀,呐喊一声猛冲向马车。
轻便锁甲?即使是最破烂的轻便锁甲一身只怕也要数十金币,眼前这些家伙果然全是土豪级的角色。兰德斯不由羡慕起对方来,要知道,魔狼队还只是一个金币一件的皮护胸呢……
“格杀!”一声令下,刀光耀眼,士兵们并没有受过什么高明的武技训练,他们反反复复练习的只有不到十个动作。
屈膝,拧腰,摆盾举刀,紧接着蹬腿扭腰猛力挥刀,同时双腿用力一崩,说时迟,那时快,数个动作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二十柄短刀就这样齐唰唰的迎头斩下。
杀手们刺出砍出的武器便被小圆盾们格开一旁,紧接着这十多柄短刀迎头斩下,顿时血光崩现,轻便锁甲虽然不错,但在加重的短刀全力挥砍下竟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只一刀便斩断了锁甲的钢线,甲片四散,血如泉涌。
“好杀招……”
不远处,正举着水晶镜筒的男子不由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