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见藏梅出来,又交代了子鸢几句才放心离开。子鸢心知这藏梅乃是大少爷身边一等管事的大丫头,因此是一点也不敢马虎,只服身行了礼便一语不发的站着不敢擅动。
藏梅见状只是笑着牵了子鸢的手,领着她慢慢的向院内行去“你自不必忧心,虽说府里规矩严苛,但没外人的时候也无需那般拘束,姐妹们玩笑也是常有的。”
“呀!藏梅姐姐,这个便是新来的子鸢妹妹吧!”藏梅正说着话,就见到几个丫头从屋子里出来,为首的一个梳了个侧髻,又挑了两缕发下来辫了两根小辫垂在胸前,圆润的脸因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亏得大少爷还说灵巧可人的,如今见了竟像个闷嘴葫芦!”说罢又和身边的几个丫头们笑成了一团。
“眠琴你这丫头休得胡说!”藏梅瞧了一眼嗔骂道“子鸢还小,又是新进府,哪似你们成天野猴子似的无法无天!”又回头对着子鸢道“她叫眠琴,你听她虽是嘴上无德,却最是个心直口快的!”
“眠琴姐姐好!”子鸢刚瞧了她的打扮,便只这位眠琴的身份定是不低。如今又见藏梅单独介绍,便规规矩矩的服身问了好。
“瞧,这丫头年岁不大,倒是怪知礼的!”眠琴笑嘻嘻的走过来,拉过子鸢的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又道“若是那银杏小蹄子有她一分的好,也不至被大少爷撵了出去!不过,知礼虽是好,咱们这些个做丫头的,头等重的还是个知人,得知道谁是自个儿的主子,若是做了那些明地里是人暗地里是鬼的勾当,就算是礼数再周全,我也是不饶的!”
子鸢一听悚然一惊,如此直白透彻的话,竟然就站在院子中间毫不避讳的说给她听,而一边的藏梅,竟也无半分打断的意思。如此来看,就算她是大少爷亲自要来的丫头,也不是完全被信任的。想到这里,子鸢便怯怯的应道“子鸢入府的时候,只听娘说要好好伺候主子。别的倒是从不曾想过!”
“眠琴浑说呢,你也信她的?”听她如此说,藏梅一边笑着骂眠琴嘴坏,一边领着她往内院走“大少爷既是亲自要了你来,便是信得过的。哪里用得了她添嘴多舌?要说银杏那丫头也是个好的,只是年轻口快了些,竟将眠琴在院儿里说的混话当外讲了去,太太知道便罚了她这个月的月钱,眠琴差些没气背过去。今儿还是好了些的,若是赶上前几日你来,只怕嘴巴还歹毒些!你只不往心里去便好!”
藏梅这一番话虽是在数落眠琴的不是,实则句句在肯定眠琴的说法。子鸢听着心里更是没了底。虽然来府之前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如今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准备还是太肤浅天真了。要想在这侯府里安身立命,看来真是难上加难啊!
藏梅领了子鸢进了内院,拐到门口靠左的一个偏房前停下,旁边跟着的小丫头急忙上来挑了帘子让她们进去。藏梅挽着子鸢,走到靠窗的一张架子床边对她道“你以后便住在这里。铺上的铺盖是昨儿夜里官蕊她们便帮你领来整理妥当了的。这靠床的梳台与洗漱的盆具也都是一并领来的。床头的箱子是你装私人物件用的,锁与钥匙也都是齐整的。你且先看看,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再来找我便是!我还有些事儿,你收拾妥当再来前院儿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