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1 / 1)

 张禹爵没有拒绝张宗禹背自己,除了他确实浑身疼痛之外,那就是他必须慢慢整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因为他已经逐渐明白过来,这里只是人间地狱,而不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难道是网luo小说中的穿越吗?张禹爵开始整理脑海中另一个张禹爵的记忆:

张禹爵有两个父亲,一个是亲生父亲张敏行,另一个则是三叔、嗣父张乐行。()家就住在安徽省阜阳府涡阳县雉河集北大约十二里的叫张老家。张老家有六十三户人家;其间九户占有数百亩土地。而占地最多的一户就是嗣父张乐行达到了七百亩了。先祖有个名叫张鸿羽的,生在雍正年间,因不甘屈服于清廷贵族的统治,曾领导农民占领雉河集东北三十里的独山为王。在淮北这“民俗劲悍,好斗乐祸”的社会圈里,这类事件颇能引起人们的倾慕。因此,在雉河集一带,张氏一族是很有些声望的。

张乐行兄弟三人。老大张问行三十来岁时生病去世,遗有一子张珊。张乐行排行老三,比他二哥张敏行小三岁,正好四十挂零。自己的这两个父辈,都是淮北涡河一带闻名的“大善人”,也是大盐枭。其中张乐行要比他二哥张敏行认识的人更多,在这方圆百十里,十八个盐卡、九个盐场,穷朋友们有了什么困难,都愿找他商量。张乐行听他母亲燕氏说的一句“自家混了填坑,资助别人传名”的话,也乐得解衣推食帮助别人。穷朋友背后夸张乐行“是个百里挑一的大好人,为了帮助穷爷们,老乐就是光腚卖裤子也是甘心情愿”。

赶到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黄河泛滥波及涡河,涡河两岸天地荒芜,整个皖北田地已无法打粮不说,还连年闹飞蝗,到处修建八腊庙献纸钱,陈酒脯,老巫歌,小巫舞,其结果蔽天蝗虫还是蔽天蝗虫。居住在盐区分界上的广大平民百姓,在蚂蚱吃、黄水淹、洋人索赔款,朝廷的税捐······天灾**,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老百姓只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老法子。于是,就产生了大量走私贩盐的“盐枭”,将价廉物美的芦盐,长途运到淮盐区等高价盐区兜售。贩运私盐得有三个五个人一起的,有十个八个人一起的,也有好几十个人一起的,慢慢发展成贩运私盐的队子,拿着刀矛河鸟铳。盐贩和烟贩,盐巡和盐巡,相互斗得很厉害,双方不管谁打死了谁的人,只要抓一把盐塞在死者嘴里,就不算人命,因为谁一看都知道是贩运私盐的命案,也就不来过问,过问也过问不过来。雉河集贩运私盐的,以张老家北边的泥河洪沟湾为界;蒙城贩运私盐的,以界沟为界······

张乐行在张老家开了个护送私盐的镖局,自任镖局总头目,手下有百十号人帮着护送贩运私盐。他很少出去贩运私盐。因为还在张老家还开有茶馆、盐号,山南海北的穷朋友或来这儿搞“盐活”,来投奔,就住在这里。镖局的押运盐车都挂有统一的葵花色短裤衩当标记,还请来河南夏邑二十里铺的一个叫吴三麻子的神**教枪法。因张乐行名声挺大,专门巡查私盐的盐巡也知道他不是个凡角,一般不敢随便查扣他的盐车。这么一来,树大招风,不管和张乐行认识不认识,都纷纷学样挂起葵花色短裤衩,借用张乐行的名声在外边“干活”;也有专门攻击财阀、日子主,抢粮夺盐的。闹到后来,府、州、县办案,都是指名捉拿“首犯”张乐行。其实,好多案子都与张乐行无关。有一次,宿州知州郭士享派差役来拿张乐行,进门后一见阵势,不管动手,低头哈腰对张乐行说:“知州太爷请你去对簿······”张乐行回道:“回去告诉你家太爷,就说我张老乐去不成,他要文见,就在书面上见,要武见,就在泥河洪沟湾见!”洪沟湾在张老家北边,是一处低洼地。张乐行是叫知州带官兵来同他干仗,知州郭士享可没敢来。沿涡河设有好几处官防盐卡,却也没法子堵住众多的私盐贩子。后来,官府想让张乐行出来当盐巡官,打谱借他威望慑住那些贩运私盐的活计,可是张乐行不愿干。

但是张乐行最大的问题就是一直没有儿子,而二哥张敏行则生有五个儿子:老大张瑾、老二张玳、老三张琛、老四张瑗和老五张琢。张禹爵就是老五,因此都叫五孩,但打小过继给叔父张乐行,才改了名叫张禹爵。张敏行有一身武艺,原先在兄弟张乐行开的镖局里当教头带徒弟。后来因身体时常犯病,加之妻子侯氏心胸狭窄,之一味小见,打西阳集娘家带来的一些日常用品,就怕张家上上下下哪个会占了便宜去,枕边挑唆,不时吵嘴闹性子;张敏行为息事宁人,这才由张老家迁至雉河集。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说是分开来住,毕竟相帮相扶是不可少的。张敏行虽然有点“惧内”,但与张乐行兄弟间的感情依旧是亲亲和和。在雉河集人眼里,张敏行是一个难得的汉子,没人敢随便找他麻烦事。张敏行干的是私盐买卖,价格公道,集上的住户大都光顾他的盐号。

张乐行的正妻马氏嘴巴有点大,嘴唇不抹自来红,嘴角往上翘,好比一只鲜菱角。她三十七岁,十五岁嫁到张家;一天到晚不识闲,无微不至地关怀丈夫和婆婆的衣食,虽说收了个养女张刀姐及嗣子张禹爵,但还是不能原谅自个儿没有帮丈夫生个一男半女。她识字不多,却心里明白“无后为大”的道理,四年前逼着丈夫“姻妾”,娶了第二个妻子杜金婵。杜金婵原本是贫苦的渔家女儿,父亲死得早,和母亲两个人就住在张老家附近不远。杜金婵守着父亲生活,没出过嫁,一直到五年前父亲去世,无路可走,就投河自尽,正巧被路过的张乐行见着救起来。后来在马氏的撮合下跟张乐行结了婚,婚后第二年就为张乐行生了个男孩,取名张禧,小名张闹。杜金婵心底里感谢马氏促成的这门亲事,把马氏当亲姐姐待。而杜金婵也确实非同一般,张禹爵在后世网页上似乎看到过张乐行最终树起反旗,杜金婵起到了关键作用。

后来,在众人的怂恿下以及当地大日子主孙立阶的逼迫下,带头起捻吃了大户,并接连打败安徽官军,不过随后就接受了安徽团练大臣、时任安徽巡抚的周天爵的“招安”,吃起了安徽团练这个“大户”。但是由于猜疑而引起毒杀等多种原因,早已重新回到了张老家“自立门户”,虽然依旧打着安徽团练的旗号,但是整个皖北甚至豫东南的捻子以张老家的捻子为首,都愿听从张乐行和张敏行兄弟的指令,而张乐行不仅在暗中指导各地捻众的行动,而且为路经此地的太平天国扫北军、扫北援军提供各种帮助。

说到这一次,就得从太平天国扫北援军开始。当林凤祥、李开芳所率领的扫北军被困直隶之后,太平天国扫北援军也已从南京启程,一路势如破竹,在皖北得到了以张老家为首的捻众的大力支持,并在捻子的合作下攻下了占领了河南永城。结果在扫北援军北上之后,以归(归徳)陈(陈州)团练委员祝垲与有豫东大日子主桑殿元的联庄会对部分小捻众进行报复,烧杀掠夺了亳州的苏家盐店、苏平楼、金庄等村庄。张乐行就派苏天福带领亳州一带的捻众打败了联庄会,但就在攻打联庄会会长桑殿元的老巢八丈集的时候,祝垲所带的近三万青壮练勇杀到,作为炮手的张禹爵、张宗禹兄弟被先送回了张家店,谁知他们刚把洋炮埋在村外没多久,联庄会和练勇就杀到了,看这种情景,恐怕一路上没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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