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个跟梢,眼下张老家还得桶匠箍桶防备着点儿······”张敏行的疑问得到了回答,便想起了张乐行的方针,提醒一下,却被芦老照打断了。
“俺说二趟主,你还桶匠箍桶防备个啥哟!这一仗上上下下有谁不知晓咱们张老家出人出马打大仗呀?”芦老照见众人都把眼睛望向张乐行,张乐行却依然平静,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先前还躲躲闪闪用那些个子丑寅卯辰巳什么十二地支当标记,后来各铺跟各铺赛劲,马匹跟马匹挣蹄,都争着两原来的旗号,特别是刘饿狼、刘金猫的捻子,吆二喝三就把张老家亮了出去,咋咋呼呼就把大趟主给抬出去了!还有八卦旗的刘老渊,最厉害的要数苏老天了,他真的把‘顺天王’的大旗亮了出去,龚军师的‘拼丰王’也给亮了出来。”
龚得树无奈地看着张乐行,他已经告诉张乐行自己直到进了八丈集,才发现竟然数着“拼丰王”的大旗。
“就这一仗,把窗户纸都捅破啦?那我的那个大汉明命王呢?”张乐行一脸的平静,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些情况。
“这杆大旗咱们没有树,不过喊了出来。”本来就是想逼张乐行“黄袍加身”,自然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张乐行平静的表情也坐实了张禹爵刚才的猜想,自己这次不仅是逼张乐行“黄袍加身”的罪魁祸首,而且还顺带着将自己摆在了继承人的地位上,逐步展现了能够让这一帮土匪似的捻首信服的能力,看来为了保住小命,不服软是不行了,穿越后还没喊过“爹”的记录要被打破了。
“爹,现在我们已经是躲不开了,苗沛霖所提的‘治兵’是正式推行的时候了,我想学太平军童子圣兵的方法,先把十二至十六岁的孩童集中起来,白天习武健身,早晚读书识字,官府出兵的话,反正谁也跑不掉,最起码能够护身,要是不出兵,识字健身更非坏事。”
张乐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张乐行虽然不指望童捻兵能像太平军童子圣兵那样能征善战,但是一旦官兵进剿抵挡不住的时候,既能识文,又能护身的童捻流落他乡也算有个保障,何况这年头地里的庄稼产不了几粒粮食,这些孩童都是流落在外面追逐玩耍。
“这个主意不错,两司马说过的那件事······”张敏行看到张禹爵所谈之事需他留下,便不知他是否拒绝了罗春妹。
“扫北军的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了,南京方面是不会再派援军了······”张禹爵明白这件事才是自己急急忙忙赶回来的真实原因。
“扫北军是困难,但天王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姐妹的。”
“就洪秀全那······”张禹爵想起后世记载中那个骄奢淫逸的洪天王,在湘军兵围南京城时,连突围重整河山的雄心都没有的时候,一脸的蔑视。不过看到罗春妹一脸的愤怒,立马明白现在不是后世。
“我不是说他忍心放弃扫北军,而是指事有轻重缓急,作为一国之主,一军之帅,就必须从大局出发。太平天国建都天京,保卫天京就成为了首要任务。北伐是为了推翻清妖的统治,而东征和西征就有所不同了。东征江浙可以获得军队必须的粮食,而西征则最为关键,历朝历代平定江南,从南京一线渡江南下几无成功之范例,而据湖北顺江而下则比比皆是,太平军从武汉顺江而下两月便入主天京,便是实例。翼王石达开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放弃庐州而回师救鄂。”张禹爵一席话说的众人频频点头。
“五孩是不敢北上了。”龚得树似乎无意说出的一个“敢”字打到了张禹爵的七寸上,刘永敬这帮人所佩服的是英雄,一个胆小谨慎的人是无法信服他们的。如果不是张乐行救过刘永敬等人的命,恐怕早有人另立山头去了。
“去我是肯定要去的,我只是想提醒两司马,此去恐怕失望要大于希望了,到时候必须听我的,不能任性。”张禹爵只能咬牙坚持了。
“没问题,我听你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