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已经是后半夜,夜凉如水,冷见再次涌进,室内的气温跟着骤降几度,厅堂内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一声低吟,白影幻现在大厅门口:“莫道苍天无报应,举动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人人色变,胡大一摸腰,武器不在,会客时主人怎好带凶器,宾客也个个脸如死灰,兵刃在进院时,按礼缴上了。

所有人慢慢地都站起,聚拢在一起,从怀囊中取出应急暗器,以图应变。

白影正是鬼面人的总提调,挟带着凌烈的杀气,垂手斜剑大步入厅,一步接着又一步,下斜的剑尖上,凝挂的血珠一滴又一滴,往地板上落。

寒气弥漫大厅,一张雷公脸在壁灯强光照射下特别狰狞,望之心寒胆裂,

“天道盟?雷霆使者?”有人叫出了声。

九人无不抽一口凉气,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说鬼,鬼就找上门来了。

雷霆使者算计精确,步入大厅堂奥,在三丈外冷然止立,压迫适可而止,再进就进入暗器的威力范围。

三丈的空间一冲就到,手中长剑,抬手可进行搏杀。

雷公面具下的一双精光怪眼闪烁不停,像是一头怪兽正在申视自己的美餐,被扫视的九人无不连连退后。

眼中精光定止,被盯住的胡大像是被蜂蜇了一口:“雷霆使者,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问得可笑,但没人发笑。

雷霆使者用的是假音,发声沙哑:“燕京保家会第二副会首,笑面阎罗胡大海,可是?”

没人作答,也不须要回答,眼神定在阮二身上:“燕京保家会外堂首席执事,阮卜,可是?”

“聚义堂执事二爷,笑弥勒黄仁耀,可是?”

“天龙盟第三副盟首,云豹李成,可是?”

“…………”

九人姓名一一被点到,成了待决的临刑罪犯,雷霆使者以官兵自居,正在验明证身,。

眼神最后定格在紫女人身上,女人竟还能笑得出来,福身一礼:“小女子尚秋芳,见过使者。”

“君子园,紫菊仙子尚秋芳。”

“妾身正是。”

“见面胜过闻名,长得确是人比花娇。”

“爷台赞誉。”

“只是,可惜了。”

“哦?可惜什么?”

“可惜了上好的花容月貌,再也看不到这日出与日落。”

“哦!是吗?”尚秋芳笑出了声:“何以见得,尊驾难道会星相卜卦之术,算出妾身大限已到,奉阎王命,特来取妾身性命吗?”

女人智慧形与表,表现落落大方,实则心胸狭隘,小气得紧,容不得别人说坏话,内心的愤恨胜过恐惧,借着行礼、说话之机,莲步轻移上前,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哩!

“你说呢!”雷霆使者反问。

“我说!”女人还在笑。

“你去死吧!”女人尖叫,右手连扬,暗器脱手打出,共三枚有前有后,在第一枚脱手时人就往后跳。

据说仙女是会飞的,鲤鱼倒穿波的后纵身法妙曼极了,别情郎、驾彩云、回天宫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第一枚不直射,以回风手法绕到雷霆使者身后,要封死他的退路,第二枚后发先到,速度最快,直奔其胸,接着是第三枚,阻隔他的进路。

纤手连扬三次,花状的暗器带着死神般锐啸,破空旋转、飞舞、激射。

这玩意歹毒的紧,未发时拳头般大小,精工打造不易,外型像是花蕾,一旦开动机簧,再以特殊的手法打出,遇上物体即暴,内中机簧带动下花瓣暴射,真像是天女散花,丈内人畜无存,会被钉成马蜂窝。

盛名之下无虚士,仙女不但会飞,花型暗器更是夺人心魄,菊仙子的绰号由此得来。

很多自以为武功高强人士,小看了这鬼女人,在这种暗器下死得不明不白,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雷霆使者不上当,深知其底细,况且是有意激怒菊仙子,电光火石间作出精判断,即付诸行动。

打出的暗器有时间上的间隔、飞行速度有快慢,那么必定有隙可寻。

白影低挫,不退反进,贴地斜掠前窜,一窜再窜w侧蹦前纵,白影失去了人形,如脱免般逃出暗器的包围网。

暗器带着尖厉的鬼啸,划背而过,险极危极,身形再窜再幻乍现,追击前窜的冲势太快了,没人看得清变化。

同一瞬间,花形暗器爆炸。

“噗,噗,噗!”第一枚打出的暗器在五丈外落地,指甲大小的钢铁花瓣八方激射,声势惊人,嵌入厅中大廊柱,没尾而入,威力可怕极了。

第二第三两枚在空中相撞,激飞乱射,好像是在下一场钢流铁雨。

人人惊悚,寒毛冷竖,下意识地再次连连退后,生怕遭受这池鱼之殃。

先起跳的女人,后退逃遁速度,反而没有白影挫身前窜地速度要来得快。

激光暴涨,彻骨裂肌的剑气压体,蹿势要比退势快几倍,再后逃肯定躲不开贯胸一剑。

背后不算自己人的自己人,暗器相援的可能性与可行性极低。

飞行轨迹不通,首要标靶人会是她自己。

生死关头,紫菊仙子行险闪避,脚尖匍一沾地,就曲腰后斜,头面向后仰。

“哧”衣饰丝帛的撕裂声,几缕青丝飞扬,千锤百炼的轻功发挥了作用,逃过穿胸破喉一剑。

楞是屈膝反往前滑,从白影底下穿行,相差而过,再几个前滚翻,侧滚翻,就可脱出雷霆使者的剑势的控制。

“噗”胸前一凉,气力消散,寒光贯入背部,剑尖透胸而出。

雷霆使者反应要快上一筹,扭腰、振臂、推剑,飞剑追击,白光像是一道贯日飞虹,振翅改向斜飞的大白天鹅硬生生被射下来。

下落的尸身撞翻数张椅案,满地的茶水顿时变成了血水,狼籍一片。

雷霆使者以背向敌,大步上前拔剑。

“嗯”女人竟然还有口气在,口中冒血,手指着雷霆使者,咬字不清:“你…你好…阴…险,故…故意…”

“彼此,彼此。”

雷霆使者冷哼一声,剑拔人亡。

巨大的青影像是头捕食的猎豹,突然从退后的人堆里扑出,一双铁爪大手无声无息,直击雷霆使者要害,上扣头颈,下抓背心,在背后骤然发难,几乎十拿九稳。

前车可鉴,又一个勾人的陷阱。

说快真快,又一人倒下了。

雷霆使者凑巧地挫身下低,躲过了致命一击,旋身身斩出。

青影双爪落空,已知不妙,剑光排胸锲入,由左至右划过,李成只觉胸中一凉,腰肋被开了一条大血缝,眼见活不成了。

“你……”李成胸一挺,仰面便倒。

“啊……”策应的人悲愤、惊恐地厉叫,刚一虎跳而出就发生变节,下意识地左掌疾吐,向前虚按,无俦的内家掌劲遥可碎八尺外巨石。

雷霆使者不认为是虚招,云豹尚未完全倒下的尸身像皮球一样被踢出,“碰”尸身被一股怪风**两丈外,被击实的地方骨碎肉烂,好可怕的排云掌。

笑弥勒一掌无功,抽身倒退,狂野的剑光长驱直入,肚皮一凉。

肚开腹破,大肠小肠流一地。

雷霆使者更可怕,跟尸身飞行追进,贴地伏射,一剑中的,又一人报销了。

雷霆使者一击竟功,狂风般卷出两丈外,冷然候立。

死亡的死影笼罩,六人无不心惊胆寒。

猝袭、偷袭、强攻,都被一剑毙命。

这是不可能的,但事实摆在眼前。

雷霆使者武功发挥似乎平平,只是倚仗快速的掠走身法,后发致人,显得相当拙。

三人都是身经百战,高手中的高手,机敏过于常人。

一人被杀死或可说运气,杀两人也许是凑巧,连杀三人,都一剑毙命,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杀人者的武功高出被杀者两倍、三倍甚至是五倍、十倍,否则绝难如愿。

有人幡然醒悟,胡大海狂叫道:“鼠辈可怕,扮猪吃老虎,大家千万别再上当,放下身段,联手拒敌,用暗器大阵埋葬了这见不得人的狗东西,到时候开堂祭灵,把这鬼东西开膛破腹、扒皮抽筋以祭基死去兄弟的英灵。”

“对,别再上当,用暗器大阵埋葬他。”

“有道理,大家并肩子上,不怕拼死这狗东西。”

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六人为活命挣扎,暂时结成不可靠同盟,只要利益一致,放下往日恩怨又何妨?

六人成半弧围上,表情怪怪地,眼神冷森,一步步小心靠上,下脚幅度不大,太大似怕惊吓到猎物。

掌臂自然下垂,臂掌侧内藏有夺命暗器。

雷霆使者另有打算,不急于脱身,缓缓后移,保持安全距离却又在接触的范围,目的尚未达呢!

面具下沙哑的说话声传出,冷冰冰的毫无说服力:“诸位俨然放弃武林人士的风骨,不按江湖规矩单打独斗,用这等暗器大阵围攻本座,不觉得可耻吗?”

胡大海冷冷一笑,回敬:“阁下藏头缩尾,深夜闯我内宅,杀伤宾客,犯下涛天血案,不束手待缚,还敢对主人横加指责,不知是作何道理?对付阁下这等罪恶累累的匪徒,岂能用江湖规矩?”

说话间,有人大大的进了一步,雷霆使者也警觉得多退了一小步。

“本座报歉,杀伤了阁下客人,本座若能归还诸位兵器,各位敢单打独斗吗?”

“哦,敢情好。”

“非常愿意。”

“愿向尊驾赐教一二。”

双方各逞机心,各有打算。

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中隐藏着无穷杀机,一进一退,双方都在咕磨、等待,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阮卜阴阴一笑:“在下也很想坐下,愿与尊驾单打独斗,切磋切磋武艺,不知能否将兵刃……”

说话中,又近了一大步,距离接近两丈,快要伸手可及了。

不能再等了,再后退,雷霆使者就出屋了。

“打!”一声暴喝,六人十二双手臂齐齐连扬,五花八门的暗中集中攒射。

六绝暗器大阵下,鬼神难逃。

雷霆使者却平空失踪了,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显然挂彩了。

人多打*少,肯定赢。

当然,报应来得更加快。

“啊”一声鬼啸,大队鬼面银衣人怒潮般涌入,矢雨刀阵,一冲两措,惨号传出。

六位高手中的高手,没有反击的机会,无一幸勉,全都死在离门口不远的大厅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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