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晖心知沈双凡心中记恨锦衣卫之心,唯有比自己更重,今日反不为难欧阳霖,当是另有别情,反正入夜之后,当面询问便是。当下转过身来,向欧阳霖道:“此刻方知欧阳姑娘大名,姑娘可还要缉拿我么?”
被沈双凡这么一搅,欧阳霖怒气已消,当下嗔道:“谁让你惹我生气来?打不过人家,却抬长辈出来压人。”方晖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知她躲在左近。她说你这兵刃叫做通点峨嵋刺?”却是要岔开话题。
欧阳霖也正自尴尬,见方晖顾左右而言他,便也高兴起来,说道:“是呀,我这兵刃左长右短,取的是左通刺、右点扎之意,你这长辈见识甚广,武功也高,且还护短,哼!”
方晖见她嘴角已微带笑意,心下暗自叹息,正色说道:“如此方晖有两件事情相询,还请欧阳姑娘赐教。”
欧阳霖此时也即收敛,道:“方公子可是要问的钟姑娘去向及我的身份?”
方晖点头道:“姑娘聪慧之极。”
欧阳霖微微一笑:“大家彼此彼此,方公子不必客气。永定客栈原来与江湖无涉,数年之前,锦衣卫追查林元彪,查到永定客栈的钟老板,这钟老板只是个生意人,没什么江湖往来。昔年林元彪将钟小妍交给他抚养,他并无子女,待这钟小妍视如己出。几年前,钟老板身染重病,撒手人寰,钟小妍孤女单身,也是病息奄奄。锦衣卫查过钟小妍底细,知她是林元彪昔年同窗幼nv,父母死于靖难兵荒之中,于魔教毫不知情,便即不予追查,此时该是嫁到衢州去了。锦衣卫以钟老板胞弟之名,换了个门面,重开永定客栈,以钟小妍病体沉重为由,从不见外人,这两年我冒了钟小妍之名,重见人前,只是为了缉捕林元彪。林元彪死后,锦衣卫督察更紧,要看有无魔教中人来照看钟小妍,这月余以来,没什么线索,也就慢慢懈怠了。”
“至于我的身份,我父是当年北镇抚司总旗,后来伤重致命,弥留之际说官场昏黑,不让后代入了锦衣卫。因此我姐妹两个,虽是这几年由锦衣卫的刘伯伯抚养长大,却非锦衣卫的身份。因在锦衣卫中安穴顶替钟小妍之人,我年纪相仿,略一帮忙,此间事情一了,与锦衣卫却无瓜葛……”说着说着,脸却红了起来。原来那刘伯伯当时言道:“待得两年长大**,如有如意郎君,便嫁得了,这永定客栈,便算锦衣卫替你爹出的嫁妆。”
方晖心中暗想,这欧阳霖幸亏不是锦衣卫的人,要不沈双凡也好,旧约盟也罢,大家虽说不上是仇人相见,却也心中难免仇视。当时问道:“你还有个妹妹?”
欧阳霖一笑,道:“不是。还有个姐姐,叫欧阳露。方大哥,说说你吧,还有那位前辈,你的功夫厉害得紧,九华派的弟子,像你这样的年龄,哪有这样的功夫。”
方晖点点头,只说自己自幼被师门收养,性情顽劣,师门不喜,较艺之时乱用别派功夫被师门开革,沈双凡是路上巧遇的本门前辈,至于旧约盟和魔教之时,自然只字不提,但心内总是别扭之极,觉得愧对了这欧阳霖。
两人谈谈说说,早将适才的不快抛在脑后去了,心中都觉平安喜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