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只见那老僧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也不知有多大年纪。()方晖未见过少林高僧,不知他是什么人,但见得他如此高龄,必是辈分极高,当下双手合十,说道:“老法师,晚辈方晖有礼。”那壁厢温恭也不认得,便也跟着行礼。此时后堂快步走出一人,却是达摩堂首座道空,深施一礼道:“师叔有礼,不知您老人家法驾亲临,弟子失迎,罪过罪过。”
此言一出,围观僧众人都大吃一惊。众人虽多是少林子弟,但来围观温恭比武的,多为平辈年轻僧人,皆不认得这老僧,此时见道空称之为师叔,都是合十行礼。方晖抬头望去,见那道空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岁了,这老僧是他师叔,岂不要**十岁了?
方晖自是不知,少林僧众却是知道,这少林之中,有一处别院,乃是极高辈分长老修行之所,是称为心禅堂,共有七名长老,历代相传,是称为心禅堂七老。因这七老从不在寺内走动,如非面壁坐关,便是苦修参禅,是以除了寺中职司、辈分都极高的僧人,其余人并不识得,唯听得心禅堂七老之名,却不知如何在达摩堂现身。适才温恭与方晖斗得激烈,众人大半都去瞧两人相斗,这老僧寂然无声,任谁都不曾留意,瞬乎而来,有如佛陀一般。
那道空乃是达摩堂的首座,如温恭这般辈分身手在演武堂与人比武,原不足以惊动他,只是温恭深受师父慧净器重,因此来相求道空,说此子于拳法一道,实乃不世出的人才,十余年间学到了拈花擒拿手,道空才往来一观,看温恭是否可造之材,不想这老僧现身,道空急忙从后堂转出见礼。
那老僧微微一笑,合十为礼,却不多言,转向方晖问道:“这位方小施主,老僧问你的话,可曾听明白了么?”方晖见他满脸皱纹,但这一笑之中,似有极大威力,似是将护道之慈、伏魔之威合而为一,直让人不敢正视。当下垂下目光道:“老法师见问,晚辈敢不回答?这运力之法,原是一位前辈以阴寒内力强逼入晚辈体内,晚辈所修内力向为纯阳,阴差阳错,变化之际,不知怎地入了大师的法眼?”
方晖知道事关重大,将乾坤大挪移心法之事隐去不说,只说阴阳内力转换,避重就轻,却也不算是说了谎。
两人一对一答,道空听得悚然心惊。所惊一者,乃是那老僧得知方晖姓方,方晖动手之前,曾与诸围观僧众报过姓名,那此老僧在那时便已来了,以自己修为,竟未有丝毫觉察。所惊二者,那老僧竟于两人比斗之间,察知方晖内息运力之法,须知内息运行,如不亲历,外人决不能以外表看出,除非两人交手比拼内力,然这老僧仅凭旁观,却又如何得知?
正自惊异之间,那老僧点了点头,说道:“老衲华寂,想向施主讨教几招,不知可否?”此言一出,温恭已大声说道:“太师叔祖,这是弟子好友,并非来寺中闹事的。”此言一出,已觉不妥,他本意原是怕这老僧伤了方晖,转念之间便已想到,心禅堂七老是何等身份地位,即便方晖是少林之敌,也不配让他出上半个手指头,他欲出手,必是看出方晖“运力之法”古怪,想亲自一试罢了。一念及此,当下又道:“弟子失言,太师叔祖莫怪。”当下垂首退开。
方晖见华寂如此之说,弯下腰去,说道:“能蒙老法师点拨一二,晚辈终身受用不尽,想是前世修来。”那华寂点点头,缓缓伸出右手一指,径向方晖膻中大**点来。此处是人身要**,方晖不敢抵挡,自然生出躲闪之念,但念动之际,却觉左右上下,尽皆被一股大力笼罩,直似动弹不得,不由得心下大骇。
那华寂出手极慢,方晖眼见无法闪避,当下一声断喝,将平生之力,尽出双拳之中,迎着他的手指,排山倒海般打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