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分成六等份,每一张纸上的碎片无序排列,你将所有的图案都记住了。”
闻言我蹙起眉:“我当时没有把它们组合成完整的图?”
“没有,不过你在上面都做了数字标注。当时我判断不出你为什么没有将所有碎片组合完成,但却肯定不能让你发现其中秘密。”
“所以你就又来找我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何知许浅淡的语气徐声道:“你刚才说很久以前有个人告诉你,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个心魔,只有拥有强大心理的人才能扼制,无以魔道。”
我眼角一抽,“那个人是你?”
“所以,你为何催眠不了我的原因就在这里,因为你的催眠术是我教你的。”
“你教我的?既然你要对我催眠洗去脑中记忆,为什么不直接那样做,还来教我这技能?”我有些不懂他了。
何知许沉定地看着我,眸光清浅,“其实还有一种人,她或许没有强大的心理,也不会任何术数,但是她有一颗纯净的心。即便她们母女被父亲舍弃,过受众人冷眼的生活,她也没有一丝的怨愤,她写的每一封信里都说总有一天她爸爸会回来找她们的。这种人没有心魔,我催眠不了,也洗不去她脑中的记忆。”
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可我心念中童年的自己并不是那样,我会感到难过感到愤愤不平,会一面想着老爸又一面暗暗恨着他对老妈和我的心狠无情。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办到的?”我直觉询问,因为那段记忆的缺失是事实,他说得那些事包括有见过他,我都不记得。
却见他摇了摇头道:“我办不到,你可以。”
我?倏然有念闪入脑中,惊愕不已地问:“你是说我催眠了自己?”看他平静而沉定的眼神,只钝钝地想这怎么可能?
“人可以没有心魔,但却不可能没有心。当我手握你母亲的命时,你学得很快,实行的也很快,至此心魔注入,人之七情六欲中怨恨两种情绪你也有了。”
我抓紧了拳头,极力控制自己不一拳挥向他,从齿缝中迸出字句:“既已如此,你我就该从此天涯各不相交,为什么你还要接近我,甚至把第七封信暗送过来?”
何知许从桌上拿起一包火柴,抽出一根轻轻一划,火柴尖上就亮起了火光。眼看那火柴将烧到他手,他也不予理会,可就在火触及他皮肤之前突然就灭了。然后他问:“明白了吗?”
我如何能明白?这又是打的什么谜语?
他说:“火柴需要点燃了才能发挥其功效,而它要点燃又必须得靠这尖上的红磷与这面摩擦生热,你就是这红磷。唯有心明几净,方能度幻象、入漩涡,得王印。”
我微微眯起了眼,顿然而悟:“你的目标是王印。”
“传国玉玺,王者封印之承载,谁人不想得?”
“那你为何还任由岑家夺去?不,你不是想要得到它,你还有别的目的。”
何知许嘴角微扬:“你怎知道它被岑家夺去了?”
我怔怔盯着他,脑中晃念瞳孔缩了缩,直觉摇头:“不可能,你没见过王印的样子,怎可能做出赝品来迷惑她们?而且我一直都把它缠在腰上,以我眼力可判断它没有被动过。”
“小浅,有时候你太过依赖你的眼睛了,人往往会被外界很多因素干扰判断。至于王印的样子,我没见过,岑家两姐妹岂又见过?”
一语中的!这世界上有谁见过和氏璧?有谁见过那个只在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何知许甚至都不用看被我包在衣服中的王印是什么样子,提前准备好一块翠绿色的玉就可以当着岑悠的面瞒天过海,然后,岑悠带着赝品王印回到岑家。所以,何知许或者说羽的目标不但是王印,还有岑家。
无疑王印这时是在他那,但我摸了摸脖颈上的玉哨子,“为什么你不连它也一起拿了?”
何知许睇了我脖颈一眼,“那是他送给你的吧,小浅,你不用试探我了。在你决定将这场戏幕结束时我就不打算再瞒你,与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是故,既然是遗物,那就不妨给你留作念想。”
“你胡说!他不会死的。”听到这我再也忍无可忍,一拳朝着他脸重重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