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必然要仔细去看这些壁画的内容,但是何知许只是淡淡环视一圈后就走向那处用青色纱幕遮掩的位置。这间房正是以那青色纱幕一隔为二,隐约间可见纱幕背后的地面用一块黑布盖着什么。何知许挑开纱幕走进,迎面一股煞气袭来,也不知是他反应迟钝呢还是没法避闪,那煞气直接就冲入了他体内。只觉他身体颤了颤后就弯下腰拉起黑布的一角一扬手给揭开了,露出里面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金属器物。
那些金属又古铜的,有黄金的,也有白银的,形状都是说不出来的诡异。不过也有些形状我是认识的,比如那分放四个角上的青铜铃铛,还有摆在正中心的一个古铜八卦盘,在八卦盘的旁边摆了一个看着像是拂尘的。
心中一动,莫不会这就是老孙说得那些法器?依稀记得八卦与铃铛包括拂尘都属于道家用品,那这地上摆的形形**的金属器物难道都是道家法器?
这个房间不会就是雨田青光的四室之一法器房吧?
快速回忆老孙所述,在他动过其中法器后立即就中了这室内的机关埋伏,而且这四周的墙都是钢板。可谓是铜墙铁壁,他被雨田青光如瓮中捉鳖般给逮住了。而且后来还说他从中藏了一根金针,也是这些法器摆布的阵心。
就在我脑中翻转这些时,那根金针被何知许从身上抽了出来,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就好似随意地朝着中间一甩,竟然金针正中那古铜色八卦盘的中心。
霎时空间气息骤然而变,有一股更强的煞气从这些法器里冒出来,且全都冲撞进了何知许的身体内。低敛的视线内,他的双掌皮肤慢慢变黑,我的惊骇在他而言似乎都轻描淡写,也就淡淡瞥了眼自己的手后就又俯下身踩着法器中间的空档把那面古铜八卦连同刺进中心的金针给拿在了手中。
何知许轻喃了句:“金刚罗刹阵什么时候传到日本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古羲的语声:“倒是速度不慢,这么快就破了阵法。”何知许头也不回地轻哼,“换成你来会比我更快。”换来古羲的嗤笑,何知许转过身了问:“东西呢?”
只见古羲从衣兜里摸出了那只黑金蟾,何知许道:“你站那么远我怎么够得到?”
古羲抿起唇角淡笑着答非所问:“阴煞之气都进了你体内可还扛得住?丑话说前头,我不可能把你背出去。”何知许垂眸似想了下起身迈出了法器圈并且让开了正中的位置,然后道:“不介意你亲自进去体验一下。”
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再去接古羲手中的黑金蟾了,也不知道是否我的错觉,就在何知许离开那堆法器时正中心位置就有一股黑气在往上冒。
速度很慢,但徐徐袅袅间却朝着人飘来,不过这次却越过了何知许朝着古羲那边而去。
我即便明知古羲在事后并没有什么事,但还是不由紧张起来,想也知道那黑气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就在那股黑气即将到古羲跟前时他手中的黑金蟾突的脱手而出,以斜直线向下的路线极快地落于法器正中间,刚好替代了何知许拿走古铜八卦盘的位置。于是那黑气顿然间消散于无形,并且隐约周遭的氛围也发生了改变,具体是什么变化我也说不上来。
看着这一幕何知许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淡淡问:“可以走了吗?”
古羲道:“不忙走,跟我来看一份东西。”说完他就转身而走,何知许亦步跟了上去。
很觉奇怪,老孙所说的那门处无形屏障之类的都没有出现,两人如入无人之境般就出了这间法器房。室外环视一圈就知道是老孙说得那间资料室,因为一整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以及文件袋。但古羲并没有走向那书架,而是来到一张桌子前,桌上收拾的很整洁,只在右手边靠墙位置摆了一落资料,他也没有去翻那叠资料径自打开了抽屉。
我留意到那抽屉门上有锁,而且还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但那锁似乎形同虚设,抽屉打开后古羲就朝何知许瞥来一眼,示意他过去看。几步到桌前,我也看清楚那抽屉内的文件袋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是小篆体的秦文。
这三年我有意无意间对秦文会多去研究,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三字是:徐福村。
隐约觉得奇怪,文件袋是近现代之物,不可能是古籍,为何要在上面用秦文书写呢?是怕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容?可是我觉得假如有心人看到这样的文件袋会更好奇里面东西吧。
古羲和何知许两人都没交谈,甚至也没有把文件袋拿出来尝试去看其中的内容。沉默片刻后,古羲就把那抽屉给关上了,清楚听到喀的一声轻响,似乎那抽屉门锁上了。
之后两人退出了房,依旧像之前那样一前一后走着,只是相对距离缩短,也从地下回到了地面。我暗暗吃惊,他们是要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吗?古羲有林东的脸顶在那也就罢了,可何知许显然是被关押在这,且之前雨田青光还来搜寻过的,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
诡异的事就在后头,在他们走出那间和室的区域范围,就陆陆续续会碰到一些和服女人和着装整齐的类似打手或者保镖类的年轻男人,他们看到古羲都会礼貌称唤他为“林先生”,但却都目光一致地没有向身后的何知许看来。
起初我以为是这间俱乐部的规矩立得大,工作人员不允许探问老板的私事。但渐渐却发现不然,无论什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出于本职或命令不能随便乱看,但有时候是条件反射的本能,不可能这么多人全都能克制。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途经洗手间门口,何知许虽然没有扭头去看门内,但我的余光下意识地去瞥那洗手台上的玻璃镜子。
然后,我彻底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