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们要进行的特殊治疗方式动静比较大,也不能受打扰,所以不方便在警局内进行。为此我和纪宗常与姓陈的局长谈了半个多小时,请他帮忙找合适的地方,并且尽可能寻找容妙妙的下落,多一个备用方案总是好的。
这个分局的陈局长肥头大耳啤酒肚,一张肥脸俗气之极,根本不像是个警察。但话又说回来了,人家是管理人员,要应付各种场面,牺牲身体把身体都吃成“三高”了,也是一种为国家做贡献,我不能因此讨厌他。
当我提出附在陆南天身上的人有一百二十岁以上,是换日门元老,可能会有人来救,请他派一队人在施法的地方埋伏时。他不以为然,不相信那么老的人还能活蹦乱跳,陆南天只是中邪而己。但是我和纪宗常都坚持要他派人,他只能同意了,他的分局会派出五个精干警员与我们同行,另外会与上级协调派一个特警小队在附近埋伏。
陆南天的状况不能拖太长时间,越快进行越好,几个小时后我们的团队全体转移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厂房内。这个厂房的机器已经拆除了,里面很空旷,但也有些脏乱,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地上还有很多垃圾。再找其他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这里凑合了,大家一起动手打扫一块空地出来。
布阵需要七个人,但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凑齐七个实力与纪宗常差不多的道士,等到天黑才来了两个宗字辈的道士。没办法,连王诚钧也算一个凑数了,高立成和陶良松是南宗的人,但都是全真教的,功法相近,纪宗常对他们解释了一下,也能凑合着用了。
道士们开始布置法坛,虽然事急从简,但依然法度森严,条理分明,名门大派的气度果然不同凡响,不是我们这些旁门左道能比的。别的不说,就说他们画的符,那真的是铁画银钩,龙篆风章,不是打小就开始练习,经过几十年苦功哪能画得出来?
开场仪式开始,七个道士拿着法器敲敲打打一齐念唱,**又悠扬。纪宗常烧了一道九凤破秽符,一股炽热气流带着纸灰在空中翻滚,有如凤凰翔舞,有些阴暗压抑的破旧厂房立即感觉亮堂清爽了,腐朽和发霉的气息也不明显了。然后请神,安土地,定四方,步罡踏斗,做得中规中矩。
这个阵叫做玄天北斗伏魔阵,陆南天躺在中间,头顶、左肩、腰间、跨下、腿和脚边共点了七盏油灯,摆成北斗之状。纪宗常说点灯是为了接引星光之力,起安神定魂作用,使陆南天在受到重创时魂魄不会消散,所以在施法的最重要阶段灯不能灭掉。另外周围还贴了很多符,地上画了阵纹,王诚钧没有继续给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作用。
开始施法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离陆南天昏迷已经快要六个小时了,到这时为止,还是没有容妙妙的音信。即使找到了容妙妙,她也未必肯出手,出手了也未必能治好,所以只能看道士们的了。
七个老少道士围着陆南天坐在地上一直念经,我和凝芷、不癫和尚等人远远站着,看热闹的同时防止有人闯进来。五个同来的警察在外面守着,特警们不见影子,不知道埋伏在哪里,不过陈局长说已经就位了。
过了十几分钟,七个道士都移近了陆南天,各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身上,按的地方就是点灯的附近,可能是以内功真气消耗他体内的魔功,这应该就是关键时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多久王诚钧头上就开始冒汗了,显然他的修为不够,有些吃力了。我们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待,半个小时过去了,王诚钧满脸是汗,气喘如牛,上半身在摇晃。陶良松也有些不妙,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满脸通红,看样子也撑不住了。其他道士虽然还坐得很稳,也都一脸汗水,气息急促,但是陆南天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枫羽云靠近了我,低声说:“有些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
“他们七个人合起来,再牛逼的人也撑不了这么久,那个换日本的高手正处于虚弱时期,怎么可能压不住?怕是他们的力气用错地方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起了疑心,但这些老道都是有本事的人,应该不会出错吧?也许他们还没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就在这时陆南天的眼睛睁开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纪宗常惊呼:“不好,快收功!”
道士们纷纷惊叫,却没有一个人的手能收回来,陆南天得意怪笑:“哈哈……多谢各位相助,帮我化去了杂气,又增添一个甲子以上修为,全真教真是好人啊!”
我们大惊失色,我们中计了!这个魔头是故意被警察抓住,然后转移到某个重要人物身上,诱使全真教的高手以玄门真气消耗对他有害的邪气,同时也在暗中吸取众人的功力。即使我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在囚室里安心睡大觉,我们在外面把整个中国翻过来也抓不到他,拘留所反而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我已经料到了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但却没想到他会阴险狡诈到这个程度!
纪宗常大喝一声:“撤手!”
七只手还是粘在陆南天身上,没有人能把手收回来。纪宗常、高立成等几个人以左掌拍在陆南天身上,想要借助反震之力脱离,但是出手无力,已经使不上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