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古琴屏雪
听到老人这么说,朱茜可不管外面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直接不客气的将门一关,开什么玩笑,让巫凌儿弹琴的话,丢人的有他们这一群熟人就可以了,外人就省省吧!
巫凌儿进到房间后,目光就被琴桌上那张琴给吸引了:三尺六寸的梧桐木微微弓着身子,与同色的梓木严整胶合。七根银色的弦穿出承露,横过岳山,飞渡至龙龈,延伸,缠于雁足……
看到巫凌儿这模样,老人笑着推了推她的手:“试试吧!”
“那个……可以让我试试吗?”小花突然站到了老人的面前:“虽然有些冒昧,但……我真的很想弹一下这张琴!”
看到小花稍有些激动的表情,老人怔了一下:“你是……”
“我是凌儿的弟弟,小名叫小花!虽然请求有些失礼,但请一定让我弹一曲好吗?”小花脸上那急切的表情是巫凌儿他们从来不曾见过的,见到他这样,巫凌儿不由得有些担心:“小花,你没事吧?”
小花却是看着这张琴:“这张琴……是唐朝时的琴吧。虽然琴没有刻字。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琴名叫屏雪!”说完,他已经走到琴前,用食指轻轻的拨动琴弦:“之前是一位女性所弹的琴,所以琴声略显阴柔。”说到这里,小花抬头对着老人笑了:“张先生是真的认同了凌儿,所以才会选这张琴给她弹吧!只是……其实这琴,除了文曲以外,同样适合弹武曲,这应该是张先生所不知的吧?”
小花这模样让巫凌儿轻轻的抓住了赢哥的手:“小花他……没事吧?”
赢哥眼中同样有着担忧:“应该……没事吧!”
看到老人点头后,小花坐到了琴凳上:“许久不曾弹过琴了,如果弹得不好,请见谅!”
做了个深呼吸,小花的手轻轻的落在了那七道银虹上。那是一双似乎生来就为弹琴面生就的手,指头比一般人稍稍长了一些,却仍然圆润。十只粉粉的指甲,像五片透明的花瓣,小、而长圆。在房间清亮的灯光下有隐隐约约的朦胧,光影里淡化了纹路和毛孔,把它们塑成一对细腻而透明的白瓷。只是看到这双手,放在琴弦上,老人便认为,这张琴……该属于小花。
一连串的泛音在琴室中响起,那是古曲《鸥鹭忘机》的开头,琴音自小花手下挥捺出的,已是流水般袅袅的琴音。宛若山涧清泉,细雨淙淙,潺潺流泻。潜沉了一切的烦嚣和嘈杂,秋水的氛围里,淡漠的是浩荡明澈的天空……
听着这琴声,众人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明,好像可以忘却身边的一切烦恼事情,就像来到了海边,感受到海风轻轻拂面,看到海鸟从兰色天空掠过一般……
与沉醉在琴曲中的众人相比,坐在最外面的罗知礼在听到小花的琴声后却是全身一震,曾经在中国的段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妖修几百年,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却远飘重洋,远离故土,经过那么多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看着手抚琴弦的小花,罗知礼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目光却深得犹如见不到底的潭水一般阴冷:“小花,知道吗?对巫凌儿,我没有任何感觉,她是什么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都无所谓。我恨的是,为什么同样身为华夏大地上的植物,你可以一直呆在这片土地安心的成长,最后化为人型还让大家捧在手心中被宠爱,而我却是被送去异乡,受到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后,面目全非的回到这片曾经的故土。现在的我,应该再也没有人能得出了吧?玫瑰?花王?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了吗?那我就来看看你这个花王最后会变成怎样吧!”
一曲完毕,老人轻轻的鼓掌:“小花是吗?这张琴就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好好爱惜她的!”
小花手轻轻的摩挲着琴面,抬头看向老人:“可以吗?”
“嗯,他是属于你的了!”老人笑着点头。小花则是站起来:“谢谢!”这一架价值数百万的古琴就这样简单的换了主人,但在他们眼里,似乎这就像是送了对方一件最平常的礼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