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霜毫不谦虚的话顿时让满朝文武侧目,姜文耀更是羞窘的老脸通红,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过?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洛云霜,怒斥道,“你……你放肆!也就是镇远侯那等武夫,才能教出你这样不识礼数的女儿!”
“你说的没错,我的父亲是没有教我礼数,”洛云霜毫不相让,反唇相讥,“那是因为我的父亲远在边关,为了保护大宁朝的安定,他有家不能回,一年到头连见他的宝贝女儿一面都不能!他如何教我?他放弃了一个做父亲的权力和责任,就是保护了你这样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狗东西!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猜忌我的父亲!若是没有他,大宁朝的边疆不知道被北国的铁蹄践踏蹂躏了多少遍!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人的安逸和平!如今你们高枕无忧了,反倒猜忌起我的父亲来了!一个个良心都叫狗吃了的东西!哼,我父亲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不但得不到一点感激,就换来你们这副嘴脸!若今天之事让我父亲知道,他会何等心凉!到时候,我父亲解甲归田,大宁朝的边疆,谁爱守谁守去,和我们洛家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天下不是我们洛家的,就算是有外敌入侵,忧虑的也不是我们洛家!我这就去呼延部告诉我的父亲,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在呼延草原上,牧马放羊何其快活!谁愿意苦巴巴的受这份罪!哦对了,既然姜丞相这么有能力,那你去守边疆啊,到时候北国的铁蹄来了,你就把自己枯木一样的身子往前面一趟,看他们敢不敢踏过你的尸体!”
洛云霜一番话,举座皆惊。她这话虽然说有些嚣张放肆大逆不道,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她说的都是实话,大宁朝如果没有镇远侯守着,早就不知道被北国侵略了多少次了。
一时间殿中寂静,气氛有些尴尬,半晌宁元徽轻咳了一声,道,“云霜,你这个性子,也太着急了,还没等人把话说完呢,你先急了!不怪他们猜疑镇远侯,实在是此次镇远侯行事有些偏颇,没有朕下诏,他私自入京,这才引起了百官的疑虑。你且说说,你父亲此举,是不是确有不对之处?”
洛云霜一惊,随即皱眉,沉声道,“定是皇上误会了,云霜了解父亲,父亲绝对不会私自入京。”
她心中冷哼,若是父亲真想私自入京,又岂会让你们知道?
“哦?”皇帝道,“不对吧?可镇远侯这次的确是私自入京了,还给朕写了信,说要亲自回来为你做主,云霜丫头,你这面子可真够大的啊!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父亲的笔迹?朕可有冤枉了他?”
洛云霜接过书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的确是父亲的笔迹,但是她就是坚信父亲不会擅自回京。
父亲是铁骨铮铮的军人,与朝中那些圆滑世故的老油条不同,他正直,刚强,严肃,说一不二,军队里面规矩严明,父亲身为三军主帅,怎么可能带头违反?
无论怎么说,洛云霜都执意相信镇远侯,看着她坚定的不带一丝犹豫的面孔,宁元徽似乎是有些明白镇远侯为什么单独这么宠爱这个女儿了。
她的身上,有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气质和境界,清亮,明锐,带给人蓬勃的生机和朝气。
“云霜,此次的确不是我们冤枉镇远侯,方才侍卫来报,说是镇远侯的车驾已经到了京城之外五十里,眼下,大概就只有四十里了。“
宁元徽此话一出,洛云霜愣了下,随即道,“皇上,肯定是你的人看错了,我父亲不会这么做的!”
“好你个洛云霜!”又有一名洛云霜并不认识的大臣怒道,“你说看错了就是看错了么?你可敢用你的项上人头来为镇远侯担保,他绝对不会私自入京?”
洛云霜看了那大臣一眼,冷笑道,“有何不可?看来这位大人是不了解我洛云霜,我爹爹的女儿,绝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我既然敢这么说,就敢为我的话负责人,我说我爹爹不会私自入京,就绝对不会!若是我爹爹真的入了京,我洛云霜甘愿献上我这颗人头!”
她一番话掷地有声,竟让一众大臣们哑口无言了,是啊,没有人想到她竟然敢用自己的性命为镇远侯担保,更没有人敢用自己的性命跟她一赌。洛云霜的话,倒显得真实可信了些。
“好了好了,镇远侯究竟是否私自如今,今日之内便有分晓,不必为此争论,云霜,你就留在这里,与朕一同拭目以待,那镇远侯是不是真的不会让你我失望。”
洛云霜对镇远侯毫无保留的全身心信任,皇上见了,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是镇远侯私自入京,如今被洛云霜一说,他倒成了恶人了。不管怎么说,只要将洛云霜留下来,那么在面对镇远侯的时候,他就有了把握……
“皇上,可老臣的女儿被镇远侯的人掳了去,到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姜文耀见皇上暂时不会处置洛云霜,顿时又跪了下来,哭求道。
洛云霜走到他面前,脸上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姜丞相,我就是不明白了,诬陷我爹爹能让你多活两年还是怎的?怎么你就是抓住我爹爹不放呢?我爹爹远在呼延部,何时要抓你的女儿?就算姜侧妃是天仙美女,我爹爹也不是那等贪色的登徒子!你说我爹爹抓走了她,有证据么?没有证据就少放屁!谁知道姜侧妃不是趁夜偷溜出去跟什么人私会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