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担心他听到后会立刻就会倒下去。
“我不想欠你太多,以前欠你的也想尽力还回去。”轻声,尽量不去触动他的情绪说出这一句。
可他的脸却突然转过来,目光乌沉沉地盯着我说:“你怎么还?心都给出去了,你拿什么还?”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憋着气从胸腔里发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击的我粉身碎骨。
那种已散的怒气一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也笼罩着我。
寒寒的,冰结了我的神经,再找不出一句回他的话。
明烨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开门出去,身影消失在电梯的转角处,像一个落败的英雄,决心要隐没进江湖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最后想动的时候,腿都抬不起来,扶着墙边桌角才一步步移到椅子里。
胸口憋的生疼,里面像梗着一大块石头,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就那么硬硬地塞住呼吸,痛的我想剖膛开肚。
这次以后,明烨我们两个算是彻底完了吗?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吗?他也会完完全全的放弃吧?就算是他不这样,明家二老也会逼着他的吧。
反复无常的人谁都不会喜欢,我与明烨的事情已经折腾了太多回合,最终却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落幕。
辞职程序办的很快,我的假期刚一结束,回到办公室,老严就跟我说:“小朱,再考虑一下,真的不在这里做了吗?”
我没说话,他叹口气说:“我都有点舍不得你走,不过年轻人嘛,总是有更好的路走,你如果想好了,就把辞职单递过来吧。”
当天就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了,连剩余薪水都打进了银行卡。
手机上收到银行转帐信息时,我盯着屏幕好久都移不开眼。
这大概就是我与明烨最后一点的联系,我们终究要这样不了了之。
从办公室里搬回的,我为数不多的物品还放在门口的矮柜里,我有心想去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却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第二天,何非然就来我家里敲门了。
我没有拒绝他,请他进来。
他四处看看说:“本来还以为你会家里哭呢,我是赶过来安慰的。”
我愣着眼看他:“会不会太晚,如果要哭,昨晚有一夜时间,干吗等到今天才哭?”
他一副认真相:“那不一定啊,也许你一夜哭不完呢。”
“不过就是份工作,丢了再找呗,我还能哭死在床上不成?再说了,我也没哭啊。”
他跳到我面前,仔细看着我的眼睛,最后好像很失望一样说:“看样子是真的没哭,工作可以再找,但是像明烨那样的人可不容易再遇见。”
我想起他先前说的话,直接回道:“不是还有你?再说了,我也没离开宁城,住在他的地方,又与明氏就这点距离,如果真想见,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非然一听这话就忙着问:“那你是不想从这里搬出去了?住着也好,反正都习惯了,大不了你把钱给他。”
我不由得多看一眼,他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我跟明烨在他面前真的一点秘密也没有。
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他知道的太多。
其实何非然除了跟我略略提过辞职与明烨,很快就转移了新的话题。
“你打算做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忙,去我们医院做个小护士,这样你就可以每天看魔术表演了。”
“你说啥?在你们医院看魔术表演?这是什么鬼?”我完全无解,也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
他却很直白地解释:“进去一个人,出来又是另一个人,难道还不是魔术表演?”
好吧,现在我想起这个二世祖的职业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去医院这种地方,这一年里,我在医院里呆的时间太多,还是远离那个地方的好。
何非然看我摇头,就歪着头想别的注意。
我看他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你来是真的帮我找工作,还是受谁之托。”
他“哈哈”笑了两声,笑声怪异,没有一点真诚。
我弯身去倒水,已大概猜出他的来意,却没想他的回答却让我差点把水壶摔了。
“我当然是帮你找工作,也是受人所托,但不是受明烨之托,而是一个叫何非然的男人。”
失落在心里像涟漪一样,从心间一点点扩散,快速传遍全身,捏在手里的水壶好久才被我放回到桌面上。
是了,我与他再无未来,他又何需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