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快两天没进食物了,确实有些饿,最重要的是他带来的是虾粥,香味很快就把郁闷压下去了。
我坐着吃饭,他就在一边看。
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应该有一肚子话说。
我很认真地吃了一碗饭后,才问他:“有话就直说,我现在没有什么是不能听得了。”
何非然瞬间就吁了一口长气,又润润自己的嗓子才开口:“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夜之间,一个躲在家里不吃不睡,另一个跟吃了火炮似的,差点没把明氏掀了。”
呵,他还能去掀公司,说明情况不严重嘛,看来是我把他的爱看的太重,其实根本没什么。
何非然却急急地说:“阿音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明烨的脾气,他现在真的闹大的,把自己的办公室砸到稀巴烂,而且在公司里谁也不见,昨天他父母都赶去了,就差没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我不为所动,安静地坐着吃另一碗饭。
慢慢就会好的,伤多了就会麻木,像我一样。
他是明家的支柱,是明氏的总裁,他不会一直这么沉沦下去的,也许过不了两天,甚至一天,他就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我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非然,帮我找个地方吧,我真的想去度个假了,顺便也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试着说:“在宁城也可以生啊,我还可以照顾你。”
我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这里,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要安稳地把孩子生下来,过安静的生活就好了,我身边没有别的亲人,你是唯一一个愿意做我哥哥的人,那就请你帮帮我吧。”
或许是我语句太肯切,也或许是何非然对我真的超出了普通朋友的情感,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并且答应替我保密。
我也在当天回了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事情交接出去,然后回到家里把自己的东西也简单的收了收。
何非然来我家的时候,递我一张纸条,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一个电话。
他说:“你下了飞机以后,直接打个出租往这个地方去,那里是我很早以前买的一套房子,好多年没住了,一直租给别人,最近才腾出来。这上面的电话是我那里的一个朋友,如果有什么麻烦事,你可以去找他帮忙。”
说完又看看我拖着的行李说:“还是我送你去吧,一个人总是不太放心。”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再说了现在公司全部都压在你的身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可是全靠着这点分红过以后的日子呢,所以你必须要打理好,知道吗?”
何非然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一走,我立刻就想把它关门得了,谁有心情天天在这儿守着啊,还不如去摸摸美女的脸。”
我只能再安慰他,说柴敏现在业务都很熟了,完全可以升为总经理,处理公司的一切业务,而他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出一下面就行了,根本就不受影响。
何非然不甘心地说:“还好当时老严舍得把她放过来,不然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无论他们怎么办,我是走定了。
过安检之前,何非然成功转成一个老太太,一遍又一遍地跟我唠叨,到那边要如何如何,路上要注意些什么,那边天气有多冷,我要穿些什么衣服。
我看着他说:“如果不是知道你已经结婚,并且爱蒂娜,我都会以为你爱上了我。”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好久才说:“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我们是亲人,我也愿意永远这样照顾你。”
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由他带来的亲情却让我特别感动,其实人这一生是很难遇到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一个已经是终生财富了。
飞机滑过跑道,很快就冲上云霄,地面上的一切跟着变小了,城市如一块亮着灯的电路板,穿插交错又远离生活。
在落地之前,我不会收到任何关于地面上的消息,这段时间是清静的,是安适的,所以我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也可以好好调整自己,去面对新的生活。
多天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驰下来,整个身心都是放松的,所以几乎没有坐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还是听到空姐的通知,就是飞机降落之前,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例行公式,却特别温馨。
我再次往窗外看,新的城市,新的道路已经在脚下了,而身边此时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朱小姐,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