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才把过去温婉的形象丢个干净,尽管以前也是伪装的,但是卸去以后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何非然已经示意米娜先送我回车里,他依然挡着乔容月的面前。
看着我他们这样,我竟然莫名的想笑,一个人如果什么都不顾了,还是会让人害怕的,如同乔家的两姐妹,她们不顾面子,也没贪恋金钱,更不会忌讳什么人,所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反而是我们,因为有种种担忧,就处处受她制约。
我和蒂娜没走到车边,就看到白许浩的车快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一出车门,就急步奔乔容月而去。
离的太远,我没听到他跟她说了什么,只看到乔容月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还是转身跟着他钻到来时的车里,并且很快驶离渐渐聚拢的人群。
何非然回来以后,我好奇地问他:“他们说了什么?怎么乔容月一下子变的如此听话。”
他边开车边说;“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哦?谁的名字这么有效?”我再问。
“小六子。”
我看他,并不知道小六子是谁,好像在宁城也没有听到过此人,看何非然的样子,似乎也一脸懵。可是白许浩知道,而且还知道这个人能治住乔容月,真是奇怪。
何非然说:“她一定有什么把柄在白许浩的手里,而这个关键性的人就是小六子。”
这个推理很合理,不过也仅仅是推理,我们没有证据。
从商场回到家里后,明烨还没回来,倒是商场送货的人先到了,车子就停在地下车库,打电话确认我们是否在家。
一伙人浩浩荡荡把东西搬回家里,堆到客厅像一座小山。
何非然皱着眉头说:“怎么整?收拾整理一下就能累到要命,你还没地方可以放。”
我打开储物间和客房的门说:“先堆到这里面吧,我以后有时间慢慢整理。”
蒂娜却已经先动了手:“别等你慢慢弄了,这些看上去事不大,但你现在行动不便,尤其是来回蹲着,就更不行了。”
“哪有那么娇气了,很多上班族快生的时候,还在工作呢,哪有像我一休息就是多半年。”
这些话他们都是当玩笑听的,谁也没真正当回事,蒂娜仍然在分手里的东西,而何非然已经忙着去做晚饭了。
他们说的对,东西太多,而且因为我们把所有要用的都买了回来,现在光是分类就是很重的一个工作。
蒂娜还要把生产时要用的单独装起来,放在一个包里,然后婴儿出生时要用的也放在一个单独的包里,直接拎到一边说:“这些全部要手洗一遍,晒干放好,到时候就放在车上,到要生的时候,一起拿到医院去。”
何非然在厨房里应声说:“我想过了,咱们要提前住院,不能到要生的时候才手忙脚乱的赶去,还有现在医院里都有月子房,你直接在里面住到孩子双月再出来,这样就算是保姆和月嫂照顾不周,也还有医院那边的人。”
对于生孩子,我还停留在电视给的刻板印象里,一个快生的女人,哭着叫着被送到医院里,然后医生护士一顿手忙脚顿,孩子哇一声哭出声音,于是全家皆大欢喜,围着产妇,围着孩子喜笑颜开。
对于过程中应该做些什么,都是何非然时不时地普及一些知识,而现在他们又给了我另一个概念,原来做月子也可以不在家里,那还要月嫂干吗呢?
何非然笑我,说无知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现在的女人生孩子已经不是从前了,不过危险性仍然很高,所以去医院要比家里更合适。
相对于他们来说,我对许多事情都是无知的。
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感情,不知道如何处理婚姻,更不知道如何去应付商场上的人情事故,跟高志新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他豢养的一只小动物,需要时过来哄哄,不需要就会去找别的女人。
与他分开以后,本来以为自己经历了,成长了,可真正遇到事情时,才觉出自己还是太天真,我没有乔家姐妹豁出去的勇气,也没有何非然和蒂娜精明,更没有他们所说的后台与关系。
在宁城,我并没有比乔容月好多少,除了比她多有一个哥哥,哦,对了,现在还多一个老公,明烨。
这两个男人成了改变我生命轨迹的人,也成了我生命里的依靠。
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城市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路灯像蜿蜒的银蛇,曲折地伸向远方,楼层像一挂幕布,从上到下全是光亮的。
既是这么明亮的夜,还是有黑暗的地方,既是我身边有了很多人,也还是很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