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浩怔了下神,突然大笑起来,一口干尽杯子里的酒说:“这句话说对了,她,与你,再无干系了。”
我极少看到白许浩这样笑,他一向不喜形于色,怒气和笑意全都藏的很深,既是平时对着人笑,也没人知道他是真的假的。
不过这笑声确实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他看着我说:“要说了,这明烨除了有点商业头脑,还真没什么特色,连何非然都比不上,但他有一点却是我们都只能眼红,却没办法做到的。”
我靠在沙发里,看着他夸明烨。
“他运气好,上天给了他才华,给了他相貌,还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家世,最后还把你送到他面前。”
这些话他以前就说过,我自己亦不知道与明烨的相遇叫不叫幸运,但是世间所有的人,这一生能与到自己爱的,并且爱自己的,又能共同生活在一起,应该都是让人无比喜悦的一件事吧?
“其实你也很好,而且有一点比明烨强许多。”我看着他说。
白许浩看着我笑,拉了拉嘴角说:“是不是想说我比他傻一些?”
我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喝醉了,可话却跟平时相差甚远。
“你比他更执著,更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想要的结果也不同,所以开不开心,幸不幸福也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白许浩又笑。
时间越来越晚,酒吧的人不减反增,酒精和各种女人身上的香味充斥在空气里,呛的人难受。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反而浅尝了一口手里的酒,看着白许浩问:“这个酒吧不会也是你朋友开的吧?”
他抬头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去环视酒吧的内部,淡淡地说:“不是,是我自己开的。”
我略带惊讶地看着他问:“听说你不在翔亚做事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做了老板。”
他似乎没多大兴趣聊酒吧的事,只简单地说:“维持生计而已。”
随后又说:“我想你今天来应该是想问问容月的事吧?也绕了这么久,有话就直说吧。”
白许浩果然不同于别人,大多数人心里恐惧的,或者是让自己挫败的,都会选择回避,可他却主动提起来。
以于乔容月的感情,这么多年,爱而不得,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或许比乔容月还会痛苦,因为那个女人还在偏执地追求,而他却已经站到一个相对理性的位置。
或许我真的可以把他当朋友吧。
抬眼看他,他也正在看我,表情淡然,刚才的话好似只是随便提一句而已,我爱说不说。
“很辛苦吧?”我垂下眼睑问。
白许浩愣了一下,随即轻声说:“还好吧,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至于结果,随意吧。”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对她非比别人,只是有点好奇,你们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许浩应该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回避,坦白讲了他与乔容月认识的全过程。
他离开香港的家以后,阴差阳错进了翔亚,很快翔亚又把他派到了宁城。
那个时候他还什么也不是,没有人脉,没有钱,也没有朋友,跟同事也没有共同的话题,就常常一个人走在宁城的大街小巷里,对自己的未来迷茫,更多也是对现实生活的无奈。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乔容月。
白许浩说:“那是一个周末,我从住的地方出来,顺着街道走了两个多小时,然后看到了一座公园。”
他抬看着头顶旋转的彩灯说:“那真是一个美丽的上午,她坐在公园的草坪上,穿一身淡紫色的公主裙,手里拿着画笔,一点点描绘眼前的风景。”
“我看的傻了,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她走过来问我。”
白许浩低头笑:“那个时候很傻,也很别扭,看到这么美丽的女孩儿主动跟我说话,就害羞的不行,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却很大方,笑着告诉我她叫乔容月,还把手里的画送给了我。”
白许浩收回目光,看着我问:“也许你不能提会那种感觉,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已经成了我活下去,并且不断努力的动力。其实在后来的工作中,我被总公司调到了很多地方,但无论多远,只要挤出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回到宁城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