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听说姐姐喜欢素锦,这几匹素锦都是江南送来的新料子,花色也有所改进,一匹是富贵绵长的淡青色素锦,一匹是福禄自来的浅红色素锦,姐姐瞧瞧可喜欢……”
“姐姐,妾身听说您身体有些不适,特地炖了银耳莲子羹来探望,您现在觉得好些了么,不如妾身陪您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兴许吹吹风,您这头昏气短的毛病就能缓解些呢!”
“福晋姐姐,您身体刚好,切莫要累着自个儿……”
尔芙瞧着一日照三餐往自个儿院里跑的乌拉那拉氏,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和恼火,偏偏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满面堆笑地跑来讨好你,好吃好喝地往你跟前儿送着,你总不能黑着脸将人轰出去吧……
“妹妹若是闲暇,不如帮我把给各府准备的年礼礼单抄录一遍吧!”
“妹妹若是不忙,不如帮我把库房那些积压下的绸缎清点下吧!”
“妹妹若是正闲着,不如替我将给各处庄上庄户们的年礼都清点下吧!”
“妹妹闲在,帮我核算下这些账目吧。
如今是年根儿将近,咱们早些清点好账目,也好早些给各处管事掌柜们的赏钱发下去,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过个肥年,来年才能更用心地替咱们办事。”
“我瞧着妹妹这眼睛都熬红了,这两盒燕窝就送给你,好好补补吧!”
“妹妹身上这套袍服,瞧着都有些褪色了,我这正好有些新料子,便送给妹妹吧,过年多裁剪两套新衣裳,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份心意。”
不过乌拉那拉氏能一天三趟地往正院跑给尔芙添堵,尔芙也并非不能收拾她,就在尔芙再次被乌拉那拉氏的笑脸恶心到后,她就开始了折腾乌拉那拉氏的小动作。
临近年根儿,府里各样各式的琐事不少,总有需要人的地方。
本来尔芙自个儿就忙不过来,还正愁没地方抓壮丁呢,乌拉那拉氏一来,真可谓是瞌睡时候送上的枕头,她也就不和乌拉那拉氏客套啦,直接将那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统统塞给了乌拉那拉氏。
“辛苦妹妹了,若不是有妹妹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呢!”尔芙笑吟吟地接过乌拉那拉氏送回来的账本,随意地翻看了两页,确认并无任何问题后,柔声夸赞道。
“妾身能给姐姐帮忙,已经是妾身的福分,当不得辛苦。”
“妹妹过谦了!”尔芙笑着将乌拉那拉氏拉到自个儿跟前儿,当着府里其他众女的面,从自个儿头上取下一股金簪,动作轻柔地簪戴在了乌拉那拉氏的发髻之上,以示对乌拉那拉氏的看重。
接着,她又对着满屋子的女人们,朗声说道:“前些日子,咱们府里出了些乱子,好些人都等着看我和乌拉那拉氏妹妹的热闹呢,但是我今个儿明白地告诉给大家伙儿,乌拉那拉氏妹妹是乌拉那拉氏妹妹,和先福晋无关,我和先福晋之间的那些恩怨,我也不会迁怒到乌拉那拉氏妹妹的头上。
若是再有谁背后乱嚼舌头,传乌拉那拉氏妹妹的闲话,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担待你们。”
说完,她就目光阴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女。
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了,虽然她的这点手段很是粗鄙,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她这位嫡福晋明确地表现出对谁的不喜,便会有人站出来冲锋陷阵,这就是权利的魅力。
乌拉那拉氏可谓是最擅长此道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反击。
因为尔芙是嫡福晋,她是个犯错的侧福晋,别看四爷从宗人府将她接回到府里来,却将近一个月都不曾登她的门,显然是彻底失宠了,如今还能勉强保持着侧福晋的体面,便已经是尔芙故意抬举她了,现在尔芙又玩这一手,她算是要彻底完蛋了。
不过乌拉那拉氏却不会就此认输,她笑吟吟地站在尔芙跟前儿,任由那些女人将喷火似的小眼神往自个儿身上丢着,恭恭敬敬地伺候在尔芙的身侧,仿佛并非听出尔芙的弦外之音一般。
“时间不早了,诸位妹妹就早些散了吧!”尔芙见状,稍显不快的说道。
众人闻言,依次退出了正院,乌拉那拉氏却没有走,她笑呵呵地从袖管里抽出一条还未绣完的帕子,借口请尔芙指点一下自个儿的绣技,竟然就这么没脸没皮地赖在了正院里,因为她知道她待在正院是最安全的,便是有人想找她的麻烦,却也不会跑到正院来找她的麻烦。
“妾身手脚粗苯,实在做不来这精细的活计儿,还请姐姐不要嫌弃妹妹蠢笨才好!”乌拉那拉氏坐在绣墩上,笑吟吟地对着尔芙说道。
尔芙看见乌拉那拉氏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刚刚才当着众女的面,表示出自个儿对乌拉那拉氏的看重,总不能这么快就自个儿打脸自个儿吧。
就在她快要忍耐不下去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主动告辞了。
这也是乌拉那拉氏在宗人府关禁闭那两天想出来的一套恶心人的办法,她明知道尔芙厌恶自个儿,便越要在尔芙跟前儿打转转,她就是要让尔芙觉得不舒坦,她也可以趁机看看有什么地方能钻空子。
是的,她还不曾放弃替弘晖报仇的打算呢!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