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和周公作战的四爷还哪有闲心去怜惜眼前梨花落雨的乌拉那拉瑞溪,再加上乌拉那拉瑞溪那意有所指的话,更是让他不高兴,他现在还能忍住不骂人,那就已经是他的修养好了,他接过诗兰送上的浓茶抿了口,冷冷道:“有话就说,有什么委屈就诉,哭哭啼啼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平白让人看笑话罢了,你好歹也是侧福晋,别学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竟想着怎么恃宠生娇。”
说完,他有些嫌弃地瞟瞟手上端着的茶碗,咂咂嘴儿,将茶碗撴在了茶桌上。
这壶茶泡得太浓了,茶味太重,还有些土腥味,喝着发涩,苦得舌头都有些麻了,不如苏培盛的手艺……四爷还有闲心去计较这些芝麻绿豆的小问题呢,可见他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乌拉那拉瑞溪跪在地上,心里暗骂,面上却仍是那副哀哀切切的模样,抽泣着、哽咽着,反正就是不吱声,毕竟瓜尔佳氏那个贱婢还没有出来,要是能引得瓜尔佳氏激动之下将这黑锅揽上身,不愁她丢得那些东西找不回来,即便是找不回来了,也可以让瓜尔佳氏将东西赔给自己个儿。
就在四爷不耐烦得要开口斥责的时候,尔芙这位正主露面了。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让乌拉那拉瑞溪这般难堪得跪地哭诉,但是女人出门就是不如男人那般利索麻利,她又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狼狈样,总要拾辍拾辍吧,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总不能乌拉那拉瑞溪妆容齐整如贵妇似的坐在那儿,而自个儿就好似个疯子那般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吧。
这大晚上的,伺候自个儿梳妆的宫婢都歇了,只能等着诗兰一个人里里外外得忙,给外间里坐着的四爷上完茶,再过来伺候自个儿梳妆更衣,所以她这出现得晚了些,还真不是故意要落乌拉那拉瑞溪的脸面,她明明就已经尽快梳妆了,不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挽个圆髻就出来,不过即便是她早在乌拉那拉瑞溪进门前就陪着四爷坐在这里,在乌拉那拉瑞溪这个曾经失败过的情敌眼里,依然是那个狐媚邀宠的浪蹄子。
二女之间就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性。
一来是乌拉那拉氏太恨尔芙这个靠着一张无辜脸谋夺了自个儿嫡福晋之位的女人。
二来是尔芙也恨透了乌拉那拉氏这个伤害了自个儿一双子女的人,这是尔芙还没有脑洞大开的联想到有本土女重生归来这种事发生,不然她早就活撕了眼前的乌拉那拉瑞溪了。
三来就是四爷就一个,甭管是哪个女人都不甘心和人分享。
四来,也就是更简单了,乌拉那拉氏将铺子都开到炫彩坊的对面了,这是赤果果地挖墙脚行为,尔芙之前不知道妶彩坊这个山寨货是乌拉那拉瑞溪开得还好些,顶多就是心里有些不高兴而已,但是她现在知道了这点,绝对是恨上加恨。
综上所诉,既然没有可能和解,尔芙也不会故作大度,容许乌拉那拉瑞溪继续挖自个儿墙角,所以她才会那般果断的让白娇安排人去偷空妶彩坊的库房,替自个儿先小小地出口恶气,现在也不准备让乌拉那拉瑞溪好过,她装作对外面的动静全然不知的懵懂样,笑着对四爷屈膝一礼,也不等四爷叫起,边说边坐在了四爷旁边,很是亲昵地揽着四爷的胳膊,似是很体贴关心府中姐妹般的柔声道:“这大冷天的,您怎么也不让侧福晋起身答话呢,这要是跪伤了膝盖,还不够您跟着心疼的呢!”
“你倒是个好性子的,人家是过来告你状的。”四爷哪里不知道尔芙心里那点小算盘,不过他宠着尔芙胡闹都快成为习惯了,也是不耐烦继续看乌拉那拉瑞溪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很是配合的抬手刮刮尔芙的鼻尖,满脸宠溺的打趣道。
罗汉床上旁若无人的尔芙和四爷,真是气得乌拉那拉瑞溪牙根痒痒。
“告状,还是告我的状,到底是为何呢?”尔芙故作不解地扭头看着乌拉那拉瑞溪问道,同时她还不忘吩咐诗兰取来绣墩,招呼着乌拉那拉瑞溪坐下说话,一脸体恤关心的笑着招呼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坐下慢慢说,四爷就在这里,真要是我对不住你,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赔不是,保管不会让妹妹受了委屈的。”
说完,她笑着往旁边儿让让,好似在故意避嫌般的离开了四爷的怀抱。
而旁边的四爷突然察觉到怀抱里的空落,整个人都不高兴了,他狠狠剜了眼如同偷腥成功的狐狸似的尔芙,又扭头瞧瞧起身坐在绣墩上的乌拉那拉瑞溪,清清嗓子,冷着张脸问道:“这次你要告的本主都在这里了,要告状就直说吧,这大半夜的,爷实在没心情和你们在这里打嘴仗,该是谁的错,爷也不会袒护!”
说完,他又端起那杯苦得他舌头发麻的浓茶抿了口,困,困,困……困得头疼。
乌拉那拉瑞溪似乎也意识到四爷的情绪不大好,虽然仍然还是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做委屈状,但是也结结巴巴地将她要告尔芙支使人偷盗自个儿铺面库房的事儿给说了。
尔芙闻言,真可谓是满脸惊诧,她端着茶碗的手都有些抖了,有些慌乱的辩解道:“妹妹是不是有何误会……我昨个儿确实是去了趟炫彩坊,回来的时候还出了些事儿,但是我是去炫彩坊给娘娘置办桃花粉的,宫里娘娘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妹妹不是也在场么,你怎么会突然说我安排人去偷盗你铺面库房呢,我连你的铺面在哪里都不知道,又何谈偷盗一说。
再说旁的我是真不敢说,但是就论银钱,我实在是不缺,再说我即便是缺银子,我也不可能做出这般不顾体面的事儿!”
说完,她还不忘在心里给自个儿比个大拇指,这演技真是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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