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爷实在是怕她做事没有分寸,反倒会伤害到弘晖那孩子。
毕竟弘晖的身体有暇,咱们远的不说吧,就说眼前儿,他就不可能承袭爵位,便是爷替他请封,顶天就是个无权无势的贝勒,这要是真如她那般,不看人品,不看德行,只挑女家的家世背景,怕是就要出一对怨偶了啊。
如果单单如此,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替弘晖挑个情投意合的侧福晋,总过得去。
不过你看她像是在用心替弘晖那孩子挑选福晋么,怕是她那点心思都用在如何刷名声上了,天天往各个王公贝勒府里钻,日日陪着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门闺秀听曲看戏,要不就是装模作样地去善堂,这些日子就爷都不知道听别人多少次说起爷府里这个特立独行的侧福晋了。
你是嫡福晋,你管管她吧!”
说完,四爷对着尔芙做了个抱拳动作,显然他也知道他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尔芙了。
“成成成,我管!”尔芙见状,无语地扶额道。
她是真不想带上假面具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命妇闺秀们去交际应酬,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口不应心的话,想想都觉得累得慌,不过她瞧着对面赔笑卖好的四爷,再多拒绝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行了,就当是修炼演技吧!
不过再无奈之下,她还真是好奇乌拉那拉氏是怎么说动了德妃娘娘呢……
次日,乌拉那拉氏再次来到正院请安,顺道请假外出,本以为就是顺口一句话的事儿,一向不大喜欢出外应酬的尔芙竟然主动提出要和她一块过去。
她脸上的笑容一怔,反问道:“福晋今个儿不是还要进宫去给娘娘请安么?”
“娘娘派人来传信说是身子有些不爽利,免了请安礼,正好我今个儿也没啥事,闲着也是闲着,和你一块去看看那些花骨朵儿似的姑娘,也算是换换心情吧,省得成日埋头在那些烦死人的庶务里,把自个儿熬成黄脸婆。
侧福晋该不会是不想我去吧!”尔芙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呢,有福晋亲自把关,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乌拉那拉氏忙答道。
“那成,那你抓紧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也抓紧换身体面些的衣裳,别让都察院那些夫人们等着咱们了!”尔芙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柔声催促道。
说完,她就起身往外面走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一切收拾妥当尔芙和乌拉那拉氏一块坐在出府的马车。
都察院是监察百官的特殊衙署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相当于现代的纪检委,而大小官员更是以入职都察院为荣其中左都御史二人满汉各一今个儿尔芙和乌拉那拉氏去的就是那位出身满洲正黄旗他他拉氏的左都御史府上。
他他拉氏博尔康,年过五旬,发妻早逝,如今当家主母是他的续弦福晋,纳喇氏。
纳喇氏入府一年有余生下一女取名齐布琛,正是及笄之年。
乌拉那拉氏早就从各种途径了解到这位左都御史颇为疼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小格格,更知道左都御史博尔康大人并不希望齐布琛小格格入宫今个儿过来就是想要和纳喇氏好好套套关系,希望借着纳喇氏的枕头风,替她的弘晖求得这门好亲事。
正因为她很是满意齐布琛的家世背景她这才会格外不想有尔芙出面搅合。
马车上,乌拉那拉氏看似神态自如,和尔芙有说有笑,但是心里在一直打鼓呢。
虽然出府以前,她就已经安排了得力的小太监去想办法绊住尔芙的脚步,不过这转眼就要到他他拉氏的府门外了,尔芙还好端端地坐在她身边,要是真让尔芙和她一块进了他他拉氏的府门,便是她的那些小算计能成功,尔芙也不可能转身就走了……
就在她心里百爪挠心似火烧的时候,一阵有些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了,而随着马蹄声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一个颇为尖锐的太监声传来:“前边儿是雍亲王福晋的车驾么?”
乌拉那拉氏迫不及待地挑起了身侧的车帘,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快停停!”
尔芙闻声,故作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妾身听着外面那人好像有急事要找福晋您,怕耽搁了正事,便让车夫停了停。”乌拉那拉氏见状,意识到自个儿好似表现得太过急切了些,忙收敛起眼底的喜色,忙低声解释道。
“还是你耳朵灵,我倒是没听见。”尔芙嗤鼻一笑,随口敲打道。
她就知道乌拉那拉氏不会这么顺顺当当地让自个儿跟着她一块去他他拉氏博尔康的府上,但是她却没想到乌拉那拉氏表现得如此急切,看来这他他拉氏齐布琛是乌拉那拉氏颇为看好的儿媳妇人选了。
既然如此,她就别过去凑热闹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尔芙随手撩开了车帘,耐心地等着还在街角位置的小太监靠近。
小太监一身的风尘仆仆,满脸土黄,一看就是从城外赶过来的。
这让尔芙真有些佩服起乌拉那拉氏的手段了,看来她不单单是在府里有眼线、有人脉,连城外都有她的人了。
“什么人,当街拦车,你这是不要你那脑袋了吧!”尔芙瞧着小太监,笑着问道。
“福晋容禀,奴才也是无奈而为。
奴才是负责在小善痷旁边就近照顾佟佳侧福晋的跑腿太监,佟佳侧福晋在小善痷清修静心,一直都表现得很是坦然轻松,但是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寻死觅活地闹了起来,又是绝食、又是上吊抹脖子的,奴才怕真出什么事,忙赶回府来报信。”小太监翻身下马,当街行了个大礼,颤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