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倾城的眼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她的心便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了起来,嘴上却轻声应道:“嗯,无念哥哥说得不错,方才多亏了季公子护着我,我这便去替他瞧瞧。”
接下来,在青辞和安如月震惊与不解的目光下,画倾城缓步返回了季子安的身边,很自然的将他的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略有些吃力的把他扶起来,同时轻声说道:“大家都回房换身衣裳吧,小心别感染了风寒,劳烦如月姐姐一会儿去熬些姜汤,让大家趁热喝了。”
季子安倒是颇为顺从,没有挣扎也没有推诿,任由画倾城搀着他率先离开了几人的视线。
于是很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青辞和安如月牵着,嘴巴张得大大的,目送二人缓缓的离去。姬无心则是看着两人的背影,一脸的木然,眼底似乎有淡淡的哀愁。苍无念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二人一眼,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万俟绯衣则是看了看这头,又看了看那头,最后一脸迷茫的将目光定格在了苍无念的脸上。
画倾城将季子安扶回了房间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的问道:“季公子房里可有跌打药?”
季子安的嘴角扬了扬,轻笑道:“怎么?倾城姑娘要亲自替我上药吗?”
画倾城也笑了笑:“季公子方才如此舍身护我,画儿心很是感激。先前那几番碰撞下来,想必季公子身上也磕碰了不少地方,替公子上药又有何妨?”
季子安微微垂了垂眼,随后指了指屋内的一个小暗格,“那里面有个药箱,你将它拿出来便可。”
顺着季子安指的方向,画倾城很快找到他所说的那个药箱,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有许多常备的药品。
拿出一**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之后,画倾城走到季子安的身边坐了下来,伸便要褪去他的衣裳。
可是季子安却在这时候抬按住了她的,低声说道:“你明知道他体内没有觉魂,又何必与他怄这个气?”
画倾城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季公子多虑了,画儿并没有与谁怄气。公子方才为了护画儿周全而受伤,画儿替公子上药本属应该。”
“呵,不过是举之劳罢了,想必换了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这么做。季某倒是希望倾城姑娘是真心拿我当朋友。”季子安淡淡的笑道。
画倾城微微垂了垂眼,低声应道:“其实那夜公子与我说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我想,我便已经将公子视为朋友了。”
闻言,季子安缓缓松开了,似是松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
直到这个时候画倾城才注意到,季子安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隐隐的有些许血迹。她略有些忐忑的将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褪去,映入眼帘的是男子白皙但却精壮的上半身。
人不可貌相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季子安平日里看上去过于柔美了些,修长的身形和宽松的衣袍使得他看上去显得十分消瘦,但是谁又能想到褪去了衣物的他能够拥有这样一副让女子脸红心跳的精壮体魄。
不过画倾城此时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里,因为季子安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格格不入的血痕和斑驳的淤青。伤口因为是在水里浸泡过的缘故,周边隐隐的有些泛白。
画倾城的心微微一痛,之前若不是他将她护在怀里,这些伤痕现在就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了,虽说只是皮外伤,但也够她疼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她赶紧起身从先前那个药箱之翻出了一**金创药,小心的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用纱布包好之后才配合跌打药酒涂抹和轻揉他身体上的淤青处。
从头到尾,季子安都没有吭一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画倾城心头暗暗一叹,或许他是为了让她心头好受些吧,这个男子在这种时候还真是跟苍无念有几分相似,都是死要面子,不愿意在女子的面前表现出一点点软弱。
船头的几人在画倾城搀着季子安离开后不久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换了衣裳,不过他们当心头最不舒服的就要属青辞了,以至于他刚换好衣服就迫不及待的冲向了苍无念的房间,那架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阁主,您老人家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连门都没有敲,青辞“砰”的一把将苍无念的房门给推开,压着怒气沉声问道。
话音刚落,青辞才抬起头来看清楚屋内的情景——只见万俟绯衣紧挨着苍无念,而她的双正落在苍无念上衣的对襟之处,看着样子大约是打算脱他的衣服。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这样闯进来,万俟绯衣的确是被青辞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很抱歉万俟域主,本长老有事找阁主谈,请你先回避一下。”青辞眯着眼,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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