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本身就是神之左右手——天使。</p>
让他调查此事，这不是找死？</p>
但教宗命令，祂不得不从！</p>
“等等！”</p>
“教宗大人不是蠢货，祂必然也猜到了这一点，那祂的目的是什么？”</p>
思绪流转间，米尔恩隐隐揣测到教宗大人的深意。</p>
……</p>
……</p>
与此同时，消失的黎明教宗，徘徊在瓦片流光中，漫步在玻璃反射里，徜徉在眼球潋滟下……</p>
在刹那间，踏遍全城，找到凶手男孩的母亲。</p>
祂拨动镜面世界，看着无数个男孩母亲在镜面中的生活，最终悄然离去。</p>
再度出现时，已然出现在私人镜像领域。</p>
这座镜像领域很小，只是一座逼仄拥挤的六面镜。</p>
不过，身处其中时，它又很大。</p>
六面镜映照出无穷多的黎明教宗。</p>
“英格兰姆，你见过没有镜像自我的人吗？”</p>
黎明教宗看着无穷镜像自我，开口询问道。</p>
‘没有！’</p>
‘哈哈哈，你是白痴吗？怎么会有人没有镜像自我？’</p>
‘完了完了，我们伟大的教宗大人、镜像世界的支配者、黎明之神的使徒——英格兰姆疯啦！’</p>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是不是自由了？’</p>
‘白痴，祂要是死了，我们都得死！’</p>
‘不不不，我可不想死，快救救祂！’</p>
六面镜中的黎明教宗陡然活了过来，它们叽叽喳喳，或嘲笑，或辱骂，或恐惧，或癫狂。</p>
看起来宛如人之念头，复杂多变。</p>
“是啊，我活到现在，从未见过谁没有镜像自我，但我今天见到了。”</p>
黎明教宗浑然不在乎镜像自我的嘲讽，满脸震撼而茫然的感慨着。</p>
声落，叽叽喳喳沸反盈天的镜像自我，陡然安静下来。</p>
它们惊恐而僵硬的转动脖颈，看向黎明教宗！</p>
“他就像是唯一的真实，不存在任何虚妄。”</p>
黎明教宗皮肤泛起了银色，宛如镜面背后的涂层，无数镜像自我闪烁在祂的面孔上，看起来就像是无数自我的重叠。</p>
‘醒醒！’</p>
黎明教宗的无数镜像自我齐声呐喊，将镜外本我唤醒。</p>
“嗞——”</p>
黎明教宗犹如爬上岸边的溺水之人，贪婪的鲸吸一口气，眼神恍惚中，在无数镜像自我的锚定下，宛如重新找回本我。</p>
祂的皮肤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眼中的茫然和惊恐尤在。</p>
这一刻，贝西墨天使之死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p>
没人知道，今天这场发现对他的冲击有多大。</p>
在鲜为人知的镜像世界中，人人都存在无数个镜像自我。</p>
它们是本体的投影。</p>
或者说，三维生物的二维投影。</p>
只是这些镜像自我受限于本体生命尺度的渺小，以及出现时寿命的短促，无法拥有自由，更无法拥有智慧。</p>
黎明教宗的力量，赫然可以赋予这些镜像自我智慧、乃至自由。</p>
在调查贝西墨天使之死时，祂只需要唤醒众人镜像自我，观察它们本能的延续本我活动，即可判断出凶手。</p>
这点，除非拥有镜像权柄，否则根本无法察觉。</p>
但祂在唤醒阿瑟斯的镜像自我时，失败了。</p>
阿瑟斯有镜像，但所有的镜像都是虚妄的、伪真的、彻底不存在的。</p>
在这个宇宙，他似乎就是唯一的真实。</p>
这个发现，彻底颠覆了黎明教宗的认知！</p>
据祂所知，即便是伟大的三柱神犹格索托斯，在不同维度亦有无数投影。</p>
传闻，那些伟大的、颠覆历史的、改变种族未来的巫师、艺术家，乃至思想家，都是祂在不同维度的投影。</p>
</p>
事实上，也只有犹格索托斯这样拥有厚重本我之神，才能投影出无数优秀个体。</p>
这样的存在都有投影，阿瑟斯为什么会没有？</p>
即便是镜像自我，也可以投影出镜像自我，就像祂周围六面镜中无限重复的镜像。</p>
如此说来，阿瑟斯这是被更加强大的存在封印了？</p>
谁能封印他的镜像自我？</p>
黎明之神？</p>
还是说，阿瑟斯就没有镜像自我？</p>
“呼……”</p>
黎明教宗深深吐了一口气，强行止住思考的念头，因为再思考下去，祂会发疯，甚至失控。</p>
“或许这就是我主召唤他而来的根本原因。”</p>
这一刻，黎明教宗终于认识到阿瑟斯的特殊。</p>
也深刻理解那荒唐而不可理喻的神谕！</p>
神，终究是神！</p>
沉默许久，黎明教宗将这个隐秘发现，封印在灵魂深处，思考起眼前问题。</p>
——贝西墨究竟是谁杀的？</p>
“不管怎么说，贝西墨之死应该和阿瑟斯无关，那时候他正在应对阿尔弗列德的诘难，没有能力操控一具幻影。”</p>
“即便有能力，也无法定位贝西墨的位置。”</p>
“他在镜像世界中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p>
“倒是那枚咒文……什么咒文能够令天使失控？”</p>
“看来得找人服用贝西墨的超凡特性，窥探临死前的秘密了！”</p>
思绪徜徉间，黎明教宗有了主意。</p>
每一份超凡特性，都烙印着前任主人的精神烙印，在服用的刹那间，更可以看到最深的记忆，且多半是死前记忆。</p>
那么找人服用贝西墨天使的超凡特性，理论上，应该可以窥探到祂临死前的秘密。</p>
……</p>
……</p>
回到修道院住所，已是午时。</p>
享用过午餐之后，宁修远便冥想起来，等待奈德哈半神的召集令。</p>
此时，他也终于能静下心来，复盘刺杀贝西墨天使行动。</p>
其实，他与其说是刺杀贝西墨，不如说是坏其心智，崩其信仰！</p>
那名接触贝西墨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他欺诈依耶塔心病而出的小马洛里。</p>
呈送而出的咒文，正是衔尾蛇途径咒文。</p>
他相信，贝西墨有能力判断出这条超凡知识的真伪！</p>
当祂判断而出的那一刻，也就是祂信仰崩塌之时。</p>
但仅此还不够，宁修远还慷慨的送上“逆衔尾蛇途径”知识。</p>
这等于令贝西墨拥有补全自己超凡之路的可能！</p>
但宁修远真的会那么慷慨？</p>
不！</p>
他隐藏了一个关键知识：</p>
——一旦服用高位特性，从此将不可降格。</p>
不知道这点的贝西墨，在尝试补全自己超凡特性时，必然会选择更容易获取的普通超凡特性。</p>
或者说，祂想以高位特性弥补，也没有这个可能。</p>
因此当祂弥补之时，就是祂失控之日。</p>
只是宁修远没想到，贝西墨晋升之后的状态，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p>
他埋下的暗雷还没爆炸，明面上的阳谋就直接令他失控而亡。</p>
反倒打宁修远一个措手不及。</p>
本来在他计划中，贝西墨失控时，他早已不在阿贝，那么嫌疑目标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p>
这也是他留下那句模棱两可占卜箴言的根本原因。</p>
‘完全就是一场毫无收益的计划啊！’</p>
‘若说有，也就是避免了以后的麻烦。’</p>
宁修远心中感慨着，对于杀死一位天使，心中不能说没有成就感，但也并不强烈。</p>
毕竟他连旧日支配者都杀过，区区天使又算什么？</p>
‘话说，贝西墨既然已经死了，祂的超凡仪式也就没必要再保留，为了避免社会动荡，教会应该会纠正错误，范伦汀娜极有可能逆风翻盘，加冕为王啊！’</p>
‘我要不要通知她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