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是什么!?</p>
饥饿感也像潮水般开始涌起。</p>
安妮还在昏睡,她额头上的紫色龙鳞纹愈发清晰,并泛着妖异光泽。</p>
狐狸渎渎也在她怀里昏迷着。</p>
祀祀注意到了他的异样。</p>
“皮尔斯先生,你……这是……?”</p>
望着眼前无休止的杀戮吞食,他感到异样的恐慌,胃囊在不停抽颤。</p>
不是对死亡或痛苦的惧怕。</p>
而是……对于自己本身的惧怕。</p>
大脑中出现近乎不可抑制的疯狂渴望,对血肉的饥渴。</p>
皮尔斯嘴里在不停分泌唾液,他觉得牙齿好像都在异变,食欲和饥饿感在冲击脑子里的每一个神经细胞。</p>
呃啊……不能待在这儿!</p>
他一把抓住祀祀的后颈毛,抱着安妮贴紧在巨蝠背上,</p>
“快飞!离这厮杀远一点!”</p>
祀祀展翼纵翔,冲着左后地平线的方向疾飞。</p>
那里看起来还没有掉落的黑卵和人类。</p>
飞了十几分钟后,祀祀在一个焦土小丘的边缘降落,将他们放下。</p>
这里安静了很多,赤雪也弱了不少,只有零星的点点雪花。</p>
周围一片压抑的安静,隐约还能听到一点,食人怪物与变异人的搏杀喊叫。</p>
果然,疯狂的饥饿感缓解不少。</p>
皮尔斯按住额角,眼睛深处的血红漩涡,在逐渐褪去。</p>
“皮尔斯先生,你刚才……是有杀戮的冲动吗?”</p>
“……不是。”</p>
他顿了顿,</p>
“是渴望去吞食些什么。”</p>
祀祀变小了,跳到他的肩头,</p>
“你身体里的那……那位大人,有反应吗?”</p>
对啊。</p>
皮尔斯用手捂住心口,同时集中意念试图去感受克奇塔,却没有回馈。</p>
心脏温热跳动着,然而和皮尔斯大脑的精神连结,却处于奇怪的静态。</p>
他对祀祀摇了摇头。</p>
小蝙蝠抬起脑袋,瞧向仍在昏迷的安妮和渎渎,眼里也透着迷茫。</p>
“她们……我看不出来是怎么了。”</p>
“祀祀,你没有一点异常的食欲吗?”</p>
“没有。我只是感到有点恶心不适。”</p>
他用爪子挠了挠地面上混着红色焦土,一股奇异的气味冒了出来。</p>
咦?这是……</p>
皮尔斯俯过身去,在祀祀挠过的地方闻了闻。</p>
……酒?</p>
带着焦气的烈酒味道中,还混杂着淡淡的……</p>
内脏腥气。</p>
这气味刺激到他的神经,口水又开始分泌,胃发热发颤。</p>
啊,也许……</p>
“祀祀,无限度地沉溺于美食享乐、酗酒,这是一种罪恶吗?”</p>
在地海异世界,人类对于罪的定义,或许和地球不同。</p>
蝙蝠想想后眼珠一亮,</p>
“浪费食物,滥用物质,无法满足的口腹感官的饥渴……先生,你是说……”</p>
“对……”</p>
皮尔斯双手捧起一把焦土,里面的颗粒全都泛着血肉般的光彩。</p>
“这一层,便是暴食的罪业之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