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他们觉得元锦沛可能要控制不住失手杀人的时候，元锦沛就冷静地叫了停，然后杀红眼似的继续下一个。</p>
将领们能感觉到元锦沛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比他们刚下战场的时候都重。</p>
凡是战场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杀红了眼的。</p>
这个时候人命对他们来说和路边小草一样，当然这种状态只是一时的，离开战场后很快就能恢复过来。</p>
但元锦沛给他们的感觉是这个人一直在杀红了眼的状态，但他却未伤任何人性命。</p>
唯一被打得最狠的便是孔翼。</p>
几人看了眼几乎全身都肿着，完全看不出本来面庞，堪堪维持人形的孔二公子，默默移开了视线。</p>
将领们见惯了战场上缺胳膊少腿，肠子被踩出来的各样尸体，但看到这样的孔二，仍忍不住感叹他太惨了。</p>
当然，他们也没时间去可怜别人，因为没准下一个就是自己。</p>
今天发生的事情，是这些将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p>
眼下元锦沛和七林关的人动手觉得不尽兴后，正欲启程再去八林关。</p>
听闻市井传言说，八林关越往后守兵越厉害。</p>
元锦沛亲身验证了，是假的，他半分没有感受到越来越厉害的地方，分明都是一样的没用。</p>
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开口去劝，他们内部知道，外界传言八林关最厉害，其实并非如此，整个驻军最厉害的就是七林关。</p>
八林关在外，更像是一道“虚线”，属于哨兵一样，真正的防守是从七林关这里。</p>
但在这个节骨眼，谁敢去劝啊？</p>
全都是在战场上打杀数载的将士，眼下竟是连对上元锦沛的目光都觉得艰难。</p>
天色大亮，一夜过去军营木的火架也燃得差不多了，因之间的切磋原本结实的火架被碰撞几下，现在松松垮垮地不成样子。</p>
最终经不住承重落在地面，恰好周围是两堆细木材，经过北风一吹很快燃起来了。</p>
元锦沛低头看了眼，眸中满是火焰的倒影，火苗一会被北风吹成细条状，一会旋风刮过来变成了圆圈。</p>
看着看着，元锦沛发现有那么一刻，火苗吹起的弧度像极了顾青初随风扬起的秀发。</p>
等了半晌火苗始终不变成他想看的样子。</p>
元锦沛耐心告罄，他捡起一根火把，走到旁边的干草块点了下，还是不像，他又点燃了一件不知道哪个小兵遗落在地的衣衫，烧起的火势仍然不像。</p>
最后顾青初看到滚黑的浓烟，是元锦沛扯下来一个帐篷皮放在地上点了。</p>
怎么没有一个像的呢？元锦沛眼底带有执拗的疯狂。</p>
在场的没人敢拦，一是害怕元锦沛的武力，二是他们已经知道了元锦沛的身份。</p>
那可是元阎王！他要放火就放火，不杀人就行。</p>
这几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法，可见孔家军被元锦沛折腾的有多狠，他们的要求低到份儿了。</p>
换个旁人，早被叉出军营了。</p>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和敢做的，就是清扫着火堆旁的易燃物品，注意点火苗不要酿成火灾。</p>
顾青初他们赶过来，看到的便是元锦沛拿着火把这点一下，盯一会儿不满意地摇摇头，然后走开到另一边再点一下。</p>
而他身后的孔家军将领们，则是看元锦沛点完火走开，迅速上前给火周围圈上土堆，以防蔓延。</p>
一点一圈，两者间莫名说不上来的默契。</p>
顾青初看这些人一个个不是眼睛青了，就是嘴角肿了，要么就是走路瘸个腿或者拐个手……</p>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