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飞身跃至高台上,对众人拱了拱手:“晚辈不才,近日才学了一套新奇的剑法,正好赶上了外祖父的生辰,以此借花献佛,让各位前辈见笑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将醒之拉出思绪,偷偷地抬眼却看到一身青衣的莫苛,闭目持剑站在校场高台之上。醒之有点回不过神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莫苛,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跑上的高台。
醒之朝一旁靠了靠,学着人家拱了拱手:“前,前辈……”没等醒之问出后,一阵悠扬的笛声的响起,醒之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声源望去,掠过高台上舞剑的莫苛,醒之一眼看到了那人。
篝火下,那人站在高高的玉台上,不染尘土的白袍与身后的黑发随风飞扬,浑身散发着一种及其温和的气息,他狭长的眸中闪烁着清冷而又迷离的光辉,鼻梁高挺,丹唇素齿,抚在玉笛的手白皙而修长。
好一个冠绝天下,风流蕴藉的男子。
飘荡在空气中的笛声浅浅轻轻的,如羽毛般轻拨着心尖,音音清脆,声声婉转,行云流水,雪山仙乐。
笛声幽咽缠绵又带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凄然……
飘渺的笛声,勾动人心中的几许落寞几分忧愁,还有那些几乎要忘却的过往与回忆。
一曲终,白衣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旋身飞回了上座,再未抬眸。
周围的掌声与吆喝声,似是都远去了一般。
醒之定在了原处,怔然的望着那一抹白袍,似是要看懂又似是要看清一般,心中涌起了许多起起落落的东西,侧目间就只剩下了忧伤与不舍,还有几分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情愫,那是丢却记忆也也割舍不掉的东西,永远的刻骨铭心。
看到那人一直低垂的眼眸,眨眼间,所有的情绪又都不见,眼里心里只想安抚那人落寞与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醒之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眸,她不明白为何,听到这样的笛声心中会是一片难舍的酸涩,她更想知道那吹笛的白衣人到底是谁,唯有侧耳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戚阁主无比欣慰地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这套剑法变化诡异无比,明明是一套狠辣无比的招式,阿苛却能舞出那股柔意来,真真让人心醉不已。好小子!光这套剑法也不愧你静辉公子之名了。”
莫苛脸上露出几分羞涩:“苛儿谢外公夸奖,那苛儿能不能下去和朋友说几句话?”
戚阁主爽朗的一笑,摆了摆手:“去吧!”
怔在原处的玲珑月终是回过神来,他对着白衣人微微一笑:“时隔近二十年,没想到月儿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师兄的‘傍妆台’,月儿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戚阁主斥道:“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就会胡说!”
白衣人微微抬眸:“凤澈谢玲珑宫主夸奖。”
待听到“凤澈”两字,醒之的瞳孔缩了又缩,一颗心仿如炸开了一般的难受,她努力地攥紧了拳头,却止不住心中那无尽的痛意。
“喂喂,怎么样啊,想不到你这般崇拜的人却是本公子吧。”莫苛撞了撞醒之的后背,得意洋洋地说道。
醒之只觉得胸口痛楚得快要裂开一般,她努力地按压着胸口,才没让自己痛叫声。
莫苛收起了笑容,一脸讨好地趴在醒之的身边道:“不会真生气了吧?……呃,你脸色怎么难看?”
醒之一把拽住了莫苛的手,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青白一片,哆嗦着说道:“莫苛,我……我好难受。”
莫苛眉宇间瞬时爬上了一抹焦急,他想也不想打横抱起醒之,转身走出了校场。
只是这一举动却未逃开上座众人的眼睛,只见付初年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狠厉,而凤澈狭长的眼眸却也起了波澜。
戚阁主一人,嘴角依然挂着笑容,他转过脸来看向凤澈:“那丫头是谁?看那样子苛儿倒是在意得紧。”
凤澈垂下眼眸,低声道:“凤澈不知。”
是付初年脸上客套的笑容却越发的僵硬了,而他身后的付总管早已满头的冷汗。
一脚踢开一处厢房,莫苛极为焦急地将醒之放到了床上,上身靠在自己怀中,并给她盖上了厚厚的被子:“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别吓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原本只想逗着你玩罢了。”
醒之紧紧地攥住莫苛的手腕,喘着粗气,疼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莫苛紧紧的将醒之搂在怀里,脸上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和担忧:“哪疼?哪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疼成了这样?是不是乱吃东西了?还是冻着了……来人!快来人!……不疼,不疼,一会就不疼了……”
甚至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醒之软软地靠在莫苛的怀中,醒之觉得如果胸口再疼得重那么一点点,自己也许真会就这么死掉,眼泪也随之不争气地滑落了。
莫苛的心乱极了,却又不敢放开醒之:“来人!快来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