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香虽是儿女之态毕露,娇憨可爱,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做,甚是不该,罗原轻咳一声,罗凝香明白过来,俏脸一红,瞄了一眼秦牧,只见秦牧正在欣赏墙上的字画,眉头一挑,看得甚是仔细,不由得暗松口气。
罗原一咳,秦牧就知道罗凝香必然要看他这个外人,要是给她看见秦牧在打量她,肯定会很尴尬,这才把目光移向墙壁,装作认真欣赏字画的样儿。
不是秦牧虚伪,机灵人都会这么做,罗原看在眼里,大是赞赏,暗点头。
罗凝香把手的月下白一扬,问道:“秦家大哥,这布是怎生做出来的?你不会是用五方土吧?”
五方土又叫“方土”,是国古代最早使用的染料之一。一共有青黄赤白黑五种色彩,要染哪种,根据需要选取。其青黄红三种色彩因为植物染料的使用,用得比较少,用得最多的就是白色。一般来说,要染白布,就得用五方土。
她眨着好看的眼睛,一脸的期盼,让人不忍拒绝。罗原也想知道,不仅没有喝止,反倒大是赞成她这一问。
然而,秦牧的回答让她大失所望,只听秦牧道:“承蒙大小姐问起,我不敢不答。只是,一点小技巧,不敢入大小姐法眼。”
话说得很委婉,让人听着舒服,但是,谁都听得出其的拒绝之意,罗原眉头一挑,颇为失望。罗凝香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向秦牧盈盈一福:“秦家大哥,是我的不是,这里向秦家大哥谢罪了。”
秦牧站起身回礼:“大小姐言重了,谢罪不敢当!”
罗原接过话头道:“秦小哥,年前你送来的布,我看过了,还过得去。那时,我在想,三尺红布说明不了甚事,运气好的话,就能做出来。现在,你送了这么多来,这就不是运气了,是本事。秦小哥,我仍是那句话,我想买你的技艺,你要多少钱你说,只要你开得出价,我就出得起钱,千两黄金也没问题。”
正常情况下,一两黄金换十两银子,在北宋宣和靖康年间,一两黄金要换二十五两银子,一千两黄金就是两万五千两银子,这是天价了。
罗原虽是老调重弹,出手倒也大方。不过,秦牧另有解读,这也说明罗氏布庄到了最后关头,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出这样的大价钱。
罗凝香帮着下说词:“秦家大哥,一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要是换作别家,是不会出这样的大价钱。有道是‘货卖识家’,我们真心买你的技艺,秦家大哥该脱手时就脱手。”
说实话,罗原这价钱够高了,要是秦牧只想做个发明家的话,完全可以卖掉技术。不过,秦牧的心就雄得多了,要是染坊开出来了,凭着秦牧掌握的技术,不要说千两黄金,就是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也不是问题。
“罗员外,大小姐,我早已说过,要想有果子吃,就得留下种子。”秦牧直接拒绝,接着道:“你们就不必再说了,就是说到明天,也是没用,我不会卖技艺。”
罗原在买卖场上打滚了一辈子,什么人物没有见过,心性极坚,哪会因为秦牧一句话而作罢:“秦小哥,你又何必固执?我们若是不能掌握技艺,这不是受制于人么?这万万不行。”
“受制于人?罗员外言重了。”秦牧微微一笑:“别的我不敢说,我只敢说一点,罗员外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做对不起罗员外的事。再说了,买卖场上,谁能掌握所有的技艺,哪个没有点技艺落在别人手里呢?要想掌握所有技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甚时间变得如此言词犀利了?”掌握所有相关技术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想,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罗原不由得一呆,愣住了。
罗凝香弯月眉儿一挑,在罗原耳边轻声嘀咕起来。罗原不住点头,看着秦牧道:“秦小哥,既然你不愿意卖技艺,我也不强人所难。我们罗氏布庄最是重视人才,只要你有才,我们一定让你如鱼得水,以秦小哥的技艺,我们非常欢迎你来罗氏布庄。”
买不了技术,就拉拢,这是常用招数,秦牧摇头:“罗员外好意我心领了。罗氏布庄声名在外,能得罗员外看重,我倍感荣幸。不过,我这人闲散惯了,还是过我的自由自在日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