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便是她命中注定要走的一劫吧。</p>
随后，陈良师去了夏小蛮那里。</p>
而夏小蛮正一人坐在凉亭里。</p>
在感受到陈良师的气息后，夏小蛮便立刻起身。</p>
“师尊。”</p>
她有些窘迫。</p>
当初在西岭重逢，因为秘界将开，所以她才能就那么蒙混过关。</p>
但现在显然没法逃避了。</p>
陈良师问道：“你可知为师现在是什么心情？”</p>
夏小蛮试探性的回答：“大概是...生气。”</p>
“当然生气！”</p>
陈良师的声音一下子严肃了几分，吓得夏小蛮浑身一颤。</p>
“你这混丫头，为师收你为徒时，便知你会经常惹麻烦。”</p>
夏小蛮不敢应声。</p>
陈良师沉声道：“可怎么也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爱惜自己。”</p>
“师尊...”</p>
“早知如此，当年收你为徒前，我便需好好斟酌。”</p>
“师尊！弟子错了！弟子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p>
这话吓得夏小蛮连忙跪倒，以为师尊是动了将她逐出师门的念头。</p>
陈良师嘲笑道：“你有多的手，难道还有多的眼睛？还想再有一次？”</p>
夏小蛮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语，身躯微微发颤。</p>
从未如此害怕过，即使是在柳川死战的最后她都没有如此心慌。</p>
陈良师淡淡的问道：“没什么想说的？”</p>
“弟子知错。”</p>
“还有呢？”</p>
“弟子吃够了教训，明白了人心难测，需谨慎观察对待。”</p>
闻言，陈良师便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直到现在才明白。”</p>
夏小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开口。</p>
“师尊，弟子该成为怎样的人。”</p>
她心中已有了伤痕，这让她感到迷茫。</p>
她抬起头来，虽看不见师尊的身影，但她知道师尊就在眼前。</p>
陈良师看着她，缓缓开口。</p>
“有的人，为保全自身，可做到无情无义。”</p>
“有的人，至情至性，可为珍视之人赴汤蹈火。”</p>
“你觉得哪种更好？”</p>
他给出了这个问题。</p>
夏小蛮思考了片刻，道：“弟子认为各有各的好。”</p>
“的确各有各的好，但却是因人而异。”</p>
陈良师则道：“人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p>
“可至情至性的那些人，容易遭人背叛，活的会很辛苦。”夏小蛮有些心伤。</p>
陈良师道：“那便是他们的选择。”</p>
夏小蛮犹豫了一下，又询问。</p>
“有些人逼不得已去做某些事，这难道也算是自己的选择？”</p>
陈良师说道：“逼不得已是一回事，决定反抗或顺从却是另一回事，决定去做便是选择。”</p>
无论如何强迫，如何身不由己，决定去便是生存的选择。</p>
夏小蛮所问，便是姚南。</p>
“师尊，弟子有想要成为的样子，可现在却是变了模样。”</p>
她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夏小蛮。</p>
陈良师看了她一眼，而后负手转身看向池湖。</p>
“人终究是会变的，没有谁能够一成不变，而你们所要学习的，便是在这条路将自己的道坚守到最后。”</p>
夏小蛮沉默下去。</p>
她的道是不是已经变了？</p>
陈良师取出了戒尺。</p>
“手伸出来，掌心朝上。”</p>
夏小蛮乖巧伸出了唯一的手。</p>
啪。</p>
戒尺打在了夏小蛮的手掌心，但那戒尺太过特殊，竟是影响到了她的全身与神魂。</p>
疼！</p>
夏小蛮紧抿着唇，忍耐住了疼痛。</p>
啪！</p>
夏小蛮的手掌心又挨了一击，掌心瞬间通红，有些发肿。</p>
啪！</p>
手掌瞬间变得青紫色，夏小蛮只能咬牙忍受。</p>
陈良师说道：“三下，打你的不自爱。”</p>
“弟子知错。”</p>
夏小蛮弯腰头点地。</p>
陈良师收起了戒尺。</p>
夏小蛮是他门下受罚最多的那一个，但唯有两次让他恼火，一次是乱魂渊一行，一次便是柳川一行。</p>
“千里山时罚你，此番又罚你，这两次的教训与惩罚若是不足以让你长大。”</p>
陈良师的话音一顿，然后又缓缓开口。</p>
“便不会再有下一次了。”</p>
夏小蛮浑身一颤。</p>
“弟子明白。”</p>
又一次让师尊失望了。</p>
陈良师运气将夏小蛮托起。</p>
“所经历的一切，都将令你发生改变，若是对自己的道有所怀疑，便在自己的心里立下一把尺。”</p>
“尺？”</p>
陈良师微微颔首。</p>
“那是你的底线，也是你的标准，坚守住它。”</p>
夏小蛮心中有所悟，她认真的说道：“弟子定不会再让师尊失望。”</p>
陈良师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了那空荡荡的袖子与眼纱。</p>
陈良师说道：“为师帮你修复伤口”</p>
闻言，夏小蛮却是沉默了一瞬，旋即开口。</p>
“师尊，弟子可否暂时不复明？”</p>
她知道师尊在想为她修复伤势。</p>
陈良师问道：“为何？”</p>
夏小蛮微微一笑。</p>
“弟子...想用心，再看看这个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