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往川省的飞机上,乔楠的火气还没有平息:“当年就是想要打破陈规,才成立了young-log,现在赚到钱了,怎么一个个都不思进取了?只有不断革新,才不会被淘汰,他们可好,直接退到了乌龟壳里,守着余粮过日子。我真他妈……算了,两三年后,余粮吃光了,看他们还怎么办!”
末了,他愤愤地说:“回去跟他们算账,把我的股份拿走,老子再去干别的,照样牛逼。”
薛冬梅握紧他的手,说道:“我无条件支持你,你想做的,我倾家荡产也会支持你。虽然我相信,凭你的本事,肯定用不着倾家荡产。”
乔楠顿时笑逐颜开,亲吻了女朋友:“还是你最了解我。”
……
一场大地震,让他们差点儿没能回去,若不是路遇一群解放军,他们会被困死在深山老林里。被救出来之后,两个人留在那里当志愿者。在亲眼目睹救灾现场后,乔楠越来越沉默,他跟女友说:“我在想,被需要才的人生,才更有价值吧?”
“怎么讲?”
“被国家,被人民需要。”他颇为不好意思,急忙道:“你别笑我。”
“你有这种理想,我自豪还来不及,怎么会笑?”
夜里睡不着觉,他在外面看星空,想起了在校园里的那些时光,他一次次地想着
这一辈子,总要那么奔跑一次吧!
在这片绝望与希望并存的大地上,一抹让人安心的橄榄绿蔓延到了各个角落,他们是被需要的人,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乔楠的心又痒痒了起来,想背着枪奔跑的念头,怎么也遏制不下去了。
他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去,那人抱着一个受伤的小女孩,温柔地哄道:“璇璇不哭,有哥哥在呢。”
小女孩趴在他肩上,虽然泪痕未干,但极有安全感:“你不是哥哥,是解放军叔叔。”
“我就是解放军哥哥,叫声哥哥,我就给你一朵花。”
那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乔楠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却被女朋友给拉住了。
“乔楠,你还年轻,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吧!”
“你……你能等我?”
她闭上眼睛,温柔地点了点头:“当然,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
……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全世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我……现在可以去吗?”
“去吧!”她目光盈盈,柔情似水:“那是你一直想做的事,说不定,是最适合你的事……”
乔楠紧紧抱住她:“等着我回来。”
“我等你。”
“那……我走了。”
“等一下……乔楠,还记得那首《祝福》吗?临走之前,唱给我听吧!”
“我唱歌不好听……”
“不,很好听。”
乔楠凝视着她的眼眸,唱出了那无比熟悉的歌词:“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就在一刹那,薛冬梅泪如雨下,但她很努力地跟着唱了起来:“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
薛冬梅抱住他,身体的温度渐渐散去:“乔楠,我等着你回来,在下一个灿烂的季节,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别说得这么伤感,这又不是生离死别。”
薛冬梅吻住了他的嘴唇,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可她却忍不住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爱你,至死不渝。”
……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响,乔楠突然头痛欲裂,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高处坠落,耳边各种各样的声音如风一样吹过。枪炮声不绝于耳,可在炮火连天中,有些声音却格外清晰地传了过来。
“脖子上的包长了好几个月了,时不时流鼻血,最近还咳血……淋巴癌晚期,没得救了……”
“乔楠,给我摘一朵花回来,一朵盛开在绝境的花……”
“乔楠哥哥,我找你找了好几年了,你不回我也行,我就把这里当成树洞……”
“乔楠,咱俩还是分开吧,我决定去香港了……”
“乔楠,我爱你,至死不渝。”
乔楠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可是他没有任何重量,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他四周是一片亮眼的白色,一束耀眼的白光通过窗户照了进来,但是安静得可怕。他茫然地坐在床上,却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咔嚓”一声,门推开了,一道影子先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