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惹人怜(1 / 2)

 大约是怕王爷和客人们久等,几名轿夫抬起素素跑得飞快,小鹊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喘息道:“太快了,这样会把姑娘颠晕了的。.k6uK.Co”

那领头的侍卫根本不搭理,接连穿过几条大道、小道,终于赶到了秀水湖畔,这才上前道:“有请姑娘下轿登船,都预备好了。”

素素的确被颠得不轻,但她明白自己没有抱怨的权利,快速的整理好衣襟,搭着小鹊的手下了软轿。先上了一艘青竹漆蓬的小舟,撑船娘子功夫甚好,几下拨划,小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划了没多会儿,便看见了湖中央高大的双层画舫,几名年轻的公子哥儿正聚在船首,当中摆了一张乌木圆桌,置有酒菜,四周则是数名彩衣侍婢环绕伺候,晏晏笑声不绝于耳。

撑船娘子将小舟赶到船尾,上面立刻有人放下竹梯,素素被人搀扶着上去,几名侍卫和小鹊也跟了上来。领头侍卫抬了抬手,朝船首指道:“有请姑娘自己过去,我们只在这边等候吩咐。”

画舫首尾甚长,两端约有四、五丈的距离,一层画舫用数十红漆油柱撑起,两边设有观赏栏台,中间一条笔直的长廊纵穿过去。素素领着小鹊穿过长廊,停在端口朝众人福了福,“妾身素素,见过两位王爷。”

船首一共坐了五个人,除了靖北王闵言熙以外,其余的素素都没见过,有位紫衣公子跟闵言熙挨得最近,应该就是裕亲王——宁灏。果不其然,一名陪客朝那公子笑道:“六王爷好生风雅,竟能找到这般清秀出尘的姑娘。”

宁灏笑道:“不是本王风雅,都是咱们靖北王有眼光。”

闵言熙看了素素一眼,眉头微皱,回头朝宁灏问道:“不过是跟你提过一句,怎么就把人请来了?”

“我也是好奇啊。”宁灏的心情似乎甚好,仍是笑吟吟的,“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仙,能让靖北王花三千两银子听一曲,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闵言熙淡淡道:“那你慢慢看吧。”

“坐吧。”宁灏朝素素招手,却并不是让她共坐一桌,而是旁边设了一处小案,正好可以放下古琴,座下铺有软垫,可以跪坐上面俯身抚琴。小鹊赶紧抱了古琴出来,替素素放置好,又将旁边的小香炉挪了挪,扶着素素上前坐下。

素素问道:“不知诸位想听什么曲子?”

“等等。”先头开口的那名陪客起身,笑着建议,“王爷,既然大家出来散散心,何不弄的热闹一些?只听弹曲未免单调,若听这姑娘唱两句岂不更妙?”

“嗯——”宁灏沉吟了下,“也好,珩之的提议甚是不错。”于是朝素素笑道:“姑娘觉得什么曲儿应景,就随便唱点什么好了。”

闵言熙只顾低头喝酒,像是毫无兴趣。

素素这次特别留心,万不可再唱出什么哀伤之调,因见湖光水色、清风宜人,便挑了一支张养浩的《大明湖泛舟》。指下琴弦拨动,清澈歌声自唇间飘出,“画船开,红尘外,人从天上,载得春来……”

刚唱了几句,提议唱曲的陪客便先叫起好来。

素素没有时间去答谢,接着唱道:“烟水间,乾坤大,四面云山无遮碍。影摇动城郭楼台,杯斟的金波滟滟……”配着湖面的水色水声,琴音、歌声渐渐融合在一起,再由清风卷送散开,令人如同聆听仙乐。

宁灏淡淡微笑,跟着素素的拍子轻声哼唱。

一曲唱毕,那陪客抚掌赞道:“妙啊,好一把清透似水的嗓子。”大概是想讨好靖北王,上前笑道:“素素姑娘如此不凡,给今日的游湖之行增色不少,在下心有感触,想为素素姑娘献上一首小诗。”

闵言熙抬头看了半晌,吐出一个字,“酸!”

素素闻言一时没有忍住,低头抿嘴笑了一声,那陪客不免有些讪讪,另外两位陪客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崔兄你就省省吧。”宁灏大笑,“你几时见靖北王有这种雅兴?你真要想赠诗给素素姑娘,回头多去媚春楼几趟好了。”

“不敢,不敢。”崔珩之忙道:“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闵言熙皱眉道:“什么君子?什么所好?”

宁灏赶忙从中打圆场,笑道:“出来就是散散心,何必总是这般愁眉苦脸的?看在今天我做东的份上,别板着个脸啦。”

素素心下猜测,想来是靖北王认为自己不配,谈不上所好,故而才会动气恼怒,为了撇清他的厌烦,遂对崔珩之道:“崔公子到了媚春楼便是客,素素一定好生款待。”

“哼!”闵言熙冷哼了一声,起身离桌。

素素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这位王爷,可也不能得罪了他,因此鼓起勇气上前问道:“王爷,不如听素素弹一支《将军令》?”她知道闵言熙行伍出身、长年从戎,多半听不惯浓曲艳调,故而想弹一支雄浑大气的曲子。

闵言熙转身回头,淡声道:“那可是琵琶曲。”

“妾身带了琵琶。”素素对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摸不透,怕他瞬间变了主意,要是开口拒绝就又僵了,因此赶紧吩咐道:“小鹊,快把玉琵琶取出来。”

“铮——”一声弦音划破空气,琵琶在素素的手指下豁然苏醒,起先还是一阵一阵的风雨之声,渐渐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弦音里面已经透出阵阵杀气。琵琶不住锐鸣,令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战乱画面,百万铁骑在滚滚狼烟中铺天杀开,述说着战火中的百姓疾苦,将士们的热血英勇……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摒住呼吸,渐渐融入弦音当中。

闵言熙也微微动容,喃喃道:“你怎么会……”

怎么会?素素哀叹,昔年父亲在军中是个小小的副官,与母亲在战火中相识,在乱世中诞育下儿女。倘使早知道回朝后的变故,还不如一家人在战火中葬身更好,自己也算是将门之女,谁料想最后竟会沦落风尘!——

纵使心中有万千仇恨和痛苦,此时也不是表露的时候。素素指下速度渐缓,弦音也渐渐归于平和,犹如一场暴雨逐渐退去,只剩下淅淅沥沥的细微雨声。

众人皆被琵琶曲震慑住,宁灏怔了半晌,才道:“看不出素素姑娘如此柔弱,竟然能都奏得一手上好的军曲。”

“可惜没有鼓,配上鼓点就更有气势了。”闵言熙有点惋惜,末了问道:“不过真是奇怪,你怎么仿佛去过边境战场一般?若非亲眼见过沙场战火,如何能够体会到其中的意味?”

“王爷说笑了。”素素起来欠身,“妾身从小在京城长大,哪里有机会到那么远的地方?”

“也对,你不可能会到边境去的。”

“是。”素素淡笑,没有多加言辞分辨,又道:“王爷若是还不嫌弃,素素回去一定勤于练习,等到王爷想听的时候,再找人合鼓奏上一曲。”

“好。”闵言熙点了点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曲子。

到了晌午,大约是看在那首《将军令》的份上,闵言熙竟然开口让素素留下,在画舫上陪桌用了午饭。整个下午,闵言熙的心情似乎都还不错,天快黑的时候,吩咐侍卫先将素素送回媚春楼。

秦媚儿喜滋滋的迎上来,问道:“好女儿,今天王爷说什么没有?”

素素问道:“妈妈想听什么?”

“比方说,什么时候再过来啊?”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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