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梅雨季节,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地上湿了一层,几个行人打着伞在路上穿行着。一辆马车路过,马蹄踩在积水处,路过的行人倒霉得被溅上一身的泥泞子,不过没有人敢上前理论,因为普通人是坐不起这种由“神之手”出产的圆顶四拉马车。
马车行得很急,完全不顾行人,横冲直撞,若不是怕打滑只怕跑得还要更快,最后驶进了镇南的一坐庄园。庄园的看门人似乎对这辆马车很熟悉,也没有过问什么直接开门放了行。
进门是一个大花园,里面种了许多花姹紫嫣红在细雨中开得十分娇艳,给这个苍老的府邸添了一抹瑰丽之色,但是仔细一看的话,这里并没什么名贵的品种都是寻常百姓家购买得起的,只是经过园丁巧手布置,变得格外生动罢了。
花园里有许多漂亮的雕塑,只是年代久远,日晒雨淋,上面布满了黑斑,整个院子已不复以前华贵,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渐渐步向终点。
马夫停好车,将木梯放在旁边撑开伞掀起帘子,一个五十多岁杵着拐仗的富态胖子从车里走出来。他的右手上带着两个纯金打造的金戒指,双眼眯着,虽是一脸笑意,但是眼里却透着寒光,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为精明的人。
“阿耶,你去跟兰特夫人说我过来了,我下午还要陪贝利男爵吃饭,请她快点儿。”
“是。老爷。”
皮格尔独自走进了大厅里,看着大厅里的古董冷笑,有谁知道这些东西在这几年逐渐由真品变成了赝品呢?看似富丽堂皇的宅院也不过是刻人伪造出来的假象。他目光落到大厅中央前面那座镶嵌着月光宝石的计时钟露出贪婪之色,总有一天他会把是座机械院的百年老钟弄到手。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十五岁瘦弱的女孩,她虽然高挑但是面露菜色,头发枯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这女孩全身湿透,麻花辫下面还不停地滴着水。皮格尔一看是她,连忙收住了神色,堆起笑说:“苏珊小姐怎么淋雨了?”
“皮格尔先生最近跑得可真是勤啊。”苏珊一看又是他,抖了抖衣服冷哼一声。苏珊才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皮格尔就来了三次,虽然她这个地球上的小shu女对这个败落又腐朽的家庭没情感,但是皮格尔这张脸总让她想起以前公司里那个吸血鬼老板,很欠扁。
皮格尔呵呵地笑了一声,他范不着跟一个过得比仆人还不如的失势小姐生气,只是他笑声中的嘲讽却刺得苏珊耳朵生疼,她真想提起脚狠狠中踹他一番,好好教育他一下,女人不能乱惹。只可惜她在离开家之前必须装疯卖傻,不管有什么她都得受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去,瞧你把地上弄得全是水,去给我拿块布擦干净,什么看还不快去!”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丝质百褶长裙,腰间缠着一条金丝绣花束带,头发盘起,发上缠着一条珍珠链。她头微仰,双眼细长嘴角微勾,神情倨傲。她怀里抱着一只金眼白猫,猫脖子带系着两个拇指大的金铃。这妇人正是苏珊穿越后的继母现在的兰特夫人。
兰特夫人身后跟着一个侍女,侍女手里抱着一个梨木漆雕盒子,苏珊一看盒子,心里冷哼一声,抖抖雨水去后面拿布擦水。
败吧,败吧,败完了才干净!
苏珊穿过来一个月对这个宅子里的情况大致也了解了一些。兰特家族在百年前也算是一个大族,祖上参过军,立过功还封了男爵,有三座庄院,田产无数,当时是何等的风光,只可惜子孙一代不如一代,除了享乐挥霍坐吃山空以外什么都不会,三代世袭一过便再也没有封爵的机会,落为了一般的乡绅,三座庄院和田产都已被吃进了肚子,如今也只有靠着变卖先祖留下的古董珍宝才能维持体面。
可笑的是这样的人走到哪里还要摆贵族的派头。苏珊笑了笑,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可不认为占了原主人的身体就该帮着她搞什么家族复兴,就兰特夫人对她的态度她对这个“家”实在是没有归宿感。再说她一个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的,俗语说:“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那就更不可能。
她苏珊以前怎么说了是有头有脸的广告设计师,没想到被广告牌砸了以后,居然华丽丽地做了“灰故娘”?
哦,辛蒂蕾拉?运命真他妈可笑!
她把布搭在肩上走到大厅里时,那个漂亮的梨花木雕花漆盒已经到了皮格尔手里,当然那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盒子,里面肯定还有其它东西。比如宝石,比如瓷器,比如水晶杯,比如机械院精密的机械表……一切都有可能。
皮格尔笑得很开心,看来他对货物很满意,这些年来他从兰特家赚走了不少金币。他笑着把一袋金币交到兰特夫人手中,她掂了掂,打开袋子数了数,脸立刻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