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是由于这些因素的存在，导致了好男风现象盛行。在明代的笔记小说中，往往可见士人们除了妻妾外，更在家中配有年少俊美的书童。他们将与妻妾的性生活称为“内交”，相对地，与**之间的性关系则称为“外交”。</p>
饶是如此，对于正四品指挥佥事秦山岳和正五品千户张凌飞之间的复杂关系，陆天行一时间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p>
朱由检也感到颇为尴尬，皱着眉头问道：“你说张凌飞是秦山岳的面首，可有甚么凭证？”</p>
常剑雄拱手道：“王爷明鉴，下官怎敢随意污蔑秦大人，只因此事乃是下官亲眼所见。”</p>
朱由检奇道：“亲眼所见？”</p>
常剑雄颔首道：“正是。”随即说道：“今年正月初六，本该是田指挥使在宫中当值，不想他却染了风寒，改由秦大人代班，然而下官当时却不知晓此事，而且由于有要事禀报，因此下官便急着赶到了宫中的锦衣卫值房，巧的是，当时门外负责通报的校令也不在，下官敲了敲值房大门，见无人应答后，便推门走了进去。可是外间却没有人，于是下官便又走到了里间。”</p>
说到这里，常剑雄摇了摇头，续道：“不想却看到秦大人与张千户正在床榻之上做那等事……于是下官便赶忙退了出来。”</p>
朱由检叹了口气，道：“起来吧。”</p>
常剑雄站起身来，拱手道：“谢王爷。”</p>
朱由检问道：“即便如此，你知人隐私也就罢了，昨日为何还要来此说那番折辱人的言语？”</p>
常剑雄弓着身子，苦着脸道：“那日过后，下官曾寻过张凌飞，想借他来结纳秦大人，不想却遭到了那厮的冷嘲热讽，因此下官心中便存了不满，还请王爷恕罪。”</p>
朱由检挥手道：“罢了，今后你当好自为之。”</p>
常剑雄前面所说的话基本属实，最后一句却纯属胡编乱造。原来，常剑雄乃是田尔耕的亲信，曾代表阉党多次试图拉拢在锦衣卫中根基深厚的秦山岳，可秦山岳虽然未曾当面拒绝，却也从不肯诚心归附。</p>
尽管男风之事已能够被公众所接受，然而在宫中**事，却总是大大的不妥，那日当面撞破秦、张二人之事，常剑雄本想借此彻底拉秦山岳下水，也好向田尔耕邀功，谁知对方却丝毫不买账，非但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拒不承认当日之事，而且还下了逐客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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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常剑雄逐出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千户张凌飞。</p>
当日宫中之事，仅有常剑雄一人所见，无凭无据，他也不敢大肆宣扬出去，而秦山岳也正是算准了这点，方才如此行事。</p>
因此常剑雄虽有满腔怒火，但却不敢对上官发泄，故而昨日得了机会，便来到牢房对张凌飞落井下石，只是个中缘由，却不能对信王朱由检言明。</p>
陆天行思量片刻后，问道：“杨一天，方才牢头曾言道，秦大人昨夜也来了，不知他都说了些甚么。”</p>
杨一天回忆道：“秦大人昨晚来此，也是为了巡查诏狱防务，一句话也没有同人犯说，而且仔细检查了铁牢后，秦大人便离去了。”</p>
陆天行疑惑道：“一句话没说便走了？那秦大人可曾给了人犯甚么物事？”</p>
杨一天摇头道：“没有……”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秦大人走的时候，心情似乎不大好，边走边吟了几句诗，小的是粗人，听不懂个中意思。”</p>
陆天行问道：“甚么诗？”</p>
杨一天沉吟道：“当时小的并未留意，因此未能记住太多，好像有征夫……握手长叹……”</p>
陆天行还未能听出所以然，朱由检便已经兴奋的叫道：“是苏武的《留别妻》！”</p>
陆天行问道：“《留别妻》？”</p>
朱由检道：“不错！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说完，又问道：“当时秦大人所吟诵的，可是这首诗？”</p>
杨一天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不过秦大人只吟诵了中间几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