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骑兵的铠甲固然极为坚硬厚实,但却也并不是毫无破绽可言:周身的铠甲自腿部以下,为了便于乘坐和移动,就只有前面有护甲保护,腿部以下的后面就没有任何防护可言了。</p>
于是,朱由崧派出的重甲骑兵进入房屋内,纷纷被一条条如鬼魅般的钩镰枪勾住了腿、脚,运气好了腿被割伤,倒在地上,运气差的直接被枪上的倒钩勾断了脚。但结局却是一样的:倒下后,生命便被敌人无情地收割走……</p>
不到盏茶时间,冲入房屋去击杀敌方弓箭手的重甲骑兵便已被尽数歼灭,街道上尽是失去了主人的无主战马,只有百余骑卫护在朱由崧身边的骑兵才得以幸免于难。</p>
尽管是在寒冷的冬日,面对着眼前的诡异情形,朱由崧的背上和掌心却早已渗出了冷汗,他实在想不通在那一间间房舍内究竟发生了甚么可怖的事。</p>
“救我!救我!”只见一个失去了右脚的骑兵从一家客栈中艰难地爬了出来,他年轻的面庞上满是恐惧之色,其断脚处仍然在不住地淌着血,让人看了不由触目惊心。</p>
忽然,一条钩镰枪无声无息地探了出来,伴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枪上的倒钩钩入了那个骑兵的左腿,缓缓向屋内拖去,那骑兵不禁惨叫连连,双手不住地在地上抓着、挠着,拼命的想要抓住最后一线生机。</p>
但这些都是徒劳的,他终究还是被无情地拖了进去,伴随着一声惨叫,结束了短暂且不幸的一生。</p>
看到这一幕,朱由崧全都明白了,愤怒、惊惧、懊悔充斥着他的大脑,朱由崧实在没有想到,敌人为了对付自己的精锐骑兵,竟然布置的如此周密,安排的如此丝丝入扣,只等自己入彀。</p>
可惜的是,朱由崧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悔恨,只听三声炮响,洪承畴的弓箭手们停止了射箭,一队骑兵却从城北直冲了过来。</p>
朱由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弓箭手放箭!长枪兵准备迎敌!”存亡绝续之际,这位世子爷总算还没有忘记长枪兵正是骑兵的克星。叛军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虽败却不慌乱,盾牌步兵得令后迅速退入后方,长枪兵列队在最前方迎敌,弓箭手则在长枪兵身后向半空中放箭。</p>
冲过来的骑兵约有三、四千人,虽然也穿着铠甲,却并非重甲骑兵,一轮箭雨过后,便倒下了不少人马,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九十步!</p>
敌人虽然已折损了近三成,却终究还是摆脱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因为弓箭手站在长枪兵的身后放箭,不能直射,只能斜着向半空射出,因而敌人近前反而倒无法再行攻击。眼见敌人的骑兵转瞬即至,朱由崧紧握双拳,厉声喝道:“长枪兵,迎敌!”</p>
“唰”地一声,长枪兵挺起长枪,整齐划一地将矛头迎向了敌方即将冲过来的骑兵,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p>
然而,当洪承畴的骑兵奔到距叛军六十步的时候,忽然一齐将长矛挂起,竟从背后取出了硬弩!叛军的长枪兵还来不及惊异,骑兵们的弩箭便已激射而来。</p>
骑兵们显是训练有素,第一排射完后便立即伏下了身子,第二排骑兵的弩箭紧跟着射出,而后又伏**子,第三排再射……</p>
几轮弩箭过后,朱由崧的长枪兵已然死伤殆尽,这时,骑兵们却已冲到叛军面前,将硬弩挂好,取下长枪,开始击杀弓箭手……站在最后的一众步兵见此情形,早无战意,若非后路被断,恐怕就要夺路而逃了。</p>
眼见大势已去,朱由崧拔出长剑,仰天长叹道:“苍天啊,你为何助崇祯而不助我朱由崧!”说着便回手横剑自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