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翼礼频频点头,他显然对李一亭热血沸腾的态度颇为欣赏。
王建国却不失时机地提出疑问:“如果说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呢?九尾狐是个很隐秘、高智商的犯罪集团,我猜他们自导自演了这场抓捕,你说能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会不会是对手有意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
李一亭很诚恳地道:“目前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不就结了。”王建国气得鼻子都歪了,“没有任何情报支撑,没有任何有效佐证,你们就轻易下了判断,认为这是条重要线索,还打算集中力量追查下去……这就是你们北亭所谓的办案流程?”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不满,凭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同时抓获四名主犯,还是国际公认高端犯罪组织的主犯,不论这个过程有多惊险,恐怕都没有可能。
九尾狐组织要是如此不堪一击,别说跨国,跨出家门都难,警方可不是吃素的,火线追击这一套,自己的部属不会输给任何人。
李一亭的眼睛里有股怒火一闪而过,不过他还没有说话,陈天宇先开口了。
“不错,厅长的顾虑,正是我们北亭的顾虑。九尾狐这次卖了一个天大的破绽给我们,绝对不会没有目的。或许,这四个人演了一场戏,一场苦情戏,试图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其中很可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大阴谋。”
他顿了顿:“我甚至怀疑,这四个人里,或许连一个主犯都没有。”
王建国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对嘛,老以为我们这些刑侦专家是吃干饭的,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巧合,除非铁证如山。环目四顾,能够坐在这里头开会,哪个人不是“刀头舔血”侥幸活下来的?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案子没有遇见过?
“年轻人,单纯靠运气是绝对不行的!哪怕你曾经干过刑警,那也不行。”王厅长暗自在心里叨咕了一句。
说实话,他并不是有意针对北亭还是怎地,但对于北亭的某些理念,他确实抱着不敢苟同的某些成见,正统的侦破手法,全省联合的警力,已经足够应付当前所有的麻烦,何必多此一举,搞所谓的另辟蹊径?
九尾狐名气再大又能怎样,来到自己的地盘,非得让他们俯首就戮不可。
然而,他并没有认真考虑过,为什么北亭社长与北亭总探长之间,有如此两个极端的表述方向,因为不在意。
陈天宇显然早就洞察到这一点,所以他这是顺坡下驴呢。
“古局长这次邀请我们来协助警方破案,北亭深感荣幸,也非常愿意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共同打击猖獗的犯罪分子。但部长,厅长你们也看到了,北亭人手单薄,装备更是落后,以前也没有破获过大案要案的经验。我们说起协助,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方向上,提供尽可能多的支援。因此,北亭更愿意听令行事,至于一些方案计划和长远谋略,大可不必通知我们,更不用与我们商讨,我们会严格执行保密纪律的。”
此话一出,戴骆有些坐不住了,好家伙,你小子这是准备打退堂鼓啊,他心里暗笑,幸好我亲自赶过来了,孙猴子蹦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龚翼礼显然也略感诧异,他看了戴骆一眼,表示质询。如果说这些在座的局级领导不太熟悉北亭的话,龚翼礼可不陌生,他曾经详细研究过北亭的几个案例,以及独特的破案手法和出其不意的战果,多少有些自己的判断。当领导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对手,更不能小觑合作伙伴。
可惜戴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要等待陈天宇尽情表演完。
所以龚翼礼也有耐心静静等待,他也想看看北亭是不是名副其实。
果然,王建国很是开心地道:“我觉得陈总探长非常务实,不管怎样,大案要案所需警力之庞杂,远非北亭所能胜任。还是要以警方侦破为主,辅以民间力量支撑,这样警民一家亲,齐心协力,定能大获全胜。”
李一亭撇了撇嘴,他听这话实在太多了,不过他现在的心态已经非常平和,对于四哥的想法,他更是门清。刚才之所以大放厥词,一方面是故意显得激进,另一方面,也是有些底气,因为许荆南已经早一步给出了勘验意见:验明正身,其中至少一人是九尾狐核心成员,概率在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