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洋妞。
有了关海峰明确的指示,贾明鎏回到办公室就和郭咏取得了联系,代表公司董事长把刚才的想法和郭咏一讲,郭咏闻听之后兴奋异常,他告诉贾明鎏,自己正在主持召开县教育工作会议,这简直就是场及时雨啊,与会的县乡领导都纷纷表示,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好企业我们应该不遗余力地支持。
最后,郭咏深情地说:“老弟,我代表家乡父老和温家岭乡的孩子们感谢你啊!”
电话中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贾明鎏的眼睛湿润了。
下午刚上班,贾明鎏接到了温乡长的电话,他兴致勃勃地向贾明鎏表白,他和牛大叉如何飞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了嘴皮,苦口婆心外加威逼利诱,总算说服了四户人家放弃对后来种的树建的房的补偿要求,菜地和房屋的补偿以及搬迁费用按照市县两级政府规定办理,下午就过来和公司签署租用协议。不过,至于能不能在三天之后搬家交地,还需要进一步做住户的思想工作。
温乡长说完,不失时机地把电话交给了牛大叉,牛大叉又不是时机地暗示贾明鎏,嘿嘿,哈哈,只要贾总承诺的补偿费和那啥的,我们会尽全力敦促他们尽快搬家。
“哈哈,没问题,我马上派车去把你们接过来,两位领导太辛苦了,晚上就别回去了,就在临江休息一下。”贾明鎏在心里骂道:又在耍滑头,不就是惦记着洋妞吗。
不过,温、牛二人还不完全是耍滑头,四户人家搬家的事还真没谈妥,只是他们不肯实话实说,担心贾明鎏知道了内情,便可能失去了鉴赏洋妞的机会。他们心照不宣的是,先把洋妞搞了再说,搬家的事早几天晚几天,总归是能有办法对付治下村民的。
实际情况是,在县教育工作会议结束之后,郭县长亲在带着与会的全体代表去了温家岭乡小学,严令温乡长在春节学生放假期间,把教室、办公室和操场修缮一新,保证寒假之后开学,学生们能够坐进新教室上课,所需资金由县政府筹措解决。其他乡的乡长羡慕得快要流口水了,都围着郭咏请求把自己乡里的小学列入下一个修缮计划,纷纷要求温乡长为全县乡小学树立一个样板。
虽然郭咏只字未提菜地的事,但温乡长又不是傻瓜,会议一结束,他立即去桂花村里找到牛大叉,两个人一起出马,确实称得上是苦口婆心外加威逼利诱,四户人家当然不乐意,一晚上种树苗建房子白辛苦了,属于违规搭建拿不到一分钱的补偿,这他们拗不过乡长和村长,无话可说。可他们叫苦说,临近春节了突然要搬家,新房子没建好,旧房子要拆除,你们村干部总不能让我们几家在露天过年吧。
温、牛二人惦记着下午进城,便懒得和村民费口舌,临走时丢下一句狠话,这事从县里到乡里再到村里都已经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村民们不怕县官,但没有不怕现管的。村民们内心里极不情愿,等温、牛二人走后,几户人家凑一起商议,一致表示要坚持到底,看谁能把我们赶出去?
其中有一户和牛大叉沾亲带故,偷偷摸摸跑去问了牛大叉的老婆,牛大叉的老婆给他透了个底,说谁家先搬,谁家先挑公路边的宅基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几户人家早就想从菜地边上搬出去,一直眼红着靠近公路的那块宅基地,如果能把新房建到公路边,随便开个小卖部,一年也能挣几亩地的钱。得了这消息,那户人家私底下已经开始着手投亲靠友准备搬家了。
早先的村干部可以动不动可以绑人,牛大叉就是靠一身蛮力掌的权,现在讲究人情味了,来硬的不管用了,但软刀子杀人更利索,牛大叉得到了老婆的报告,和温乡长在乡上的小酒店喝了几杯小酒,就用小店里的电话打给了贾明鎏。
想到要安排这两个龌龊的家伙去做龌龊事,贾明鎏很是犹疑,甚至感觉自己有些卑鄙,但是,这事是自己起的头,实在不好声张,再交给别人去办不能令人放心,只得拉上周茵茵,再去望江县接温、牛二位。
再次见了面,温乡长还在假装客气:“贾总,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亲自来接,安排个司机来就行了嘛。”
“那怎么行?两位领导不急,我还替你们急呢。办什么事都得抓紧时间嘛,对不?”贾明鎏几乎每一句话都一语双关,说得温、牛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车飞快地行使在高速公路上,后排座位的温乡长和牛大叉显得十分兴奋,两人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吃喝玩乐,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牛大叉说得兴起,居然吓唬温乡长说,可别让你在临江上大学的儿子看见了。温乡长当即翻了脸,顾不得副驾驶位置上还坐着个周茵茵,一口气将牛大叉光着屁股被老婆堵在别家女人被窝里的丑事抖落了出来好几个,乱七八糟的细节都描述得极其精细,惹得周茵茵面红耳赤捂着小嘴,憋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羊羔,显得既可爱又可怜,只把个牛大叉的脸气得都快变成了猪肝色,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你笑话我干什么,你还不是差点被劁猪刀给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