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临清军日益完善的军事体系要求不许任何外人进入军营刺探虚实,哪怕是军粮也要自己营伍中派人搬运,这才有了如此表现。
“大人,这些陈米面运往何处?”手下问道。
“运到中间,给牛马吃吧。”郭峰说:“这些东西那里能吃,有些都发霉了。”
一帮人就开始搬运,不多时完成了工作,就把送粮的民夫打发走了。
这样的表现更是看傻了一群附近地募兵,他们相互张望实在觉得这伙卫所军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个别的募兵私下打听,才知道这伙人是“临清军”,临清在哪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些人既然能构置营区,还能驱动军士干活,想必战斗力还行,也就纷纷记下了这个队伍的旗帜样式,回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使得临清军突然就“能战”了。
明军这个时候打仗已经不讲什么阵法了,就是将领带着家丁冲击敌人的薄弱地点,打赢了大家一起上,打不赢就大家一起跑,所以普通的军士都是工具人,站在那里撑场面,若是论起打仗,跟八旗满洲大兵有多少差多少。
回到驻扎处的张元彪把即将出发的消息告诉了手下,这些真正的职业军人也没啥说的,每日的辛勤锻炼和演武不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出发打仗有补助,还有吃的喝的,纷纷请愿为大军先锋。
当个屁的先锋啊,时代的局限性就是大家对于真正的合战还是停留在戏曲之中,幻想着自己是那薛仁贵,带些人就能上去立下不世出的战功,当先锋还不是谁都能干的,至于自己卫所军的出身,在眼下的阶段,只能在这一万四千多人的军中当个保障后勤的杂军使用,先入凤阳城抢劫的“好事”可是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我军为大军的后卫,协办粮道。”张元彪说道:“保障粮道。”
这倒不是啥打击士气的话,周围的军官也都是漠然,纷纷回去整备,安排自己的军士准备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整个扎营区域都是热闹非凡,军士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除了帐篷以外能收尽收,一些军官还带着人骑马去附近的村庄抓壮丁干活,准备的应该是明日拉州当两条腿的骡马用。
抓壮丁永不过时,不抓壮丁才没人干活,这是常态,老百姓也没办法,如果不能跑路避开,那么被抓走干活或者被村里派出去干活都是少不了。
更有官军聚在一起豪赌,往往是军官带着手下一起赌博,这一点也是司空见惯的,有记载说明朝某将军要带人出征,手下拿不到开拔银都是不乐意出发,于是军官就亲自坐庄出老千,把手下的军士赢了个底裤都卖,带着一大堆欠条逼迫军士出战,以军功换取赏银还债,没想到在南方平乱出了奇效,也算的是明军克敌制胜的法宝。
诸多乱象,持续到了深夜,灵璧县府在黄昏时分送来了几日的粮食之外,再无其它项目的补充,之所以选择黄昏时分发粮食,那也是怕这些人白天吃饭浪费粮食,上下如此关爱军士,明末也算是一绝。